第333章發現
“嘎啞!嘎啞!嘎啞!”
教堂鐘樓的烏鴉吵雜不休,神父維克多眯起雙眼,西沉的太陽隻在天邊留下了一抹餘輝。今天聚集在鐘樓的烏鴉似乎特彆的多,神父毫不懷疑,它們是被卡維塔審判官,不,
卡維塔主教帶來的。
準確來說,是被跟在卡維塔主教身後的那名同樣栗色頭發的女孩,他親眼見到了,那女孩肩頭時刻蹲著一隻烏鴉。
浪潮教團·
神父握緊了護欄,他終究還是沒能逃過這該死的邪教!
數日前,審判修會借著執序修會特級執序者出現叛教行為的由頭,對各地的執序修會派遣審判官進行評判。這本不是什麼大事,到達霧城的兩名審判官,格羅斯克和卡維塔,
前者是相當常見的笑裡藏刀型審判官,對他而言不算威脅,麻煩的是後者卡維塔:飛利浦,審判修會的審判官,同時也是浪潮教團的一名主教。
自從離開新大陸後,維克多自以為再也不會聽到教團的名號了,那噩夢般的日子將一去不複返,然而時至今日,過去的一切還是追上了他。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卡維塔主教是來將他這位瀆職者抓回去的,但顯然,或者說值得慶幸的是,教團並未有將他這樣的小卡拉米在霧城數年來刻意的一事無成放在心上,而是理所當然地視他仍在為教團服務。
而當那女人的腳踩在他腦袋上時,無論維克多內心多想與浪潮劃清界限,他也明白,
自己不敢且不能拒絕一位教團主教的任何命令。
所幸,目前為止,他唯一要做的便是將自己的教堂奉獻出來,不讓任何人打擾卡維塔主教和她那些朋友們的秘密集會。這裡的任何人,自然也包括那位肥胖的、習慣笑裡藏刀的格羅斯克審判官。
“你很幸運維克多神父,主的雙眼,目前尚未在你和你的教會上發現叛逆的端倪。”格羅斯克負著手走到神父身後,肉乎乎的肚子隨著他的動作而一顫一顫地上下抖動。
維克多回過頭來,嘴角掛起個禮貌的笑容,朝眼前比自己矮大半個腦袋的審判官點了點頭,“您的目光銳利,審判官閣下,很高興我的虔誠經受住了主的考驗。”
“這不是考驗,執序者。”胖審判官微笑看挑了挑他那短而淺的眉毛,樣子頗有些滑稽,“你我都清楚,這不過是來自審判庭的又一次借題發揮的政治打壓,我才應該感謝你,感謝你的忍讓,執序者。”
在維克多略帶異的目光中,審判官聳了聳肩,“說實話我也很討厭這份工作,但畢竟是大審判官們的意誌,以我的立場實在難以件逆。”他說看歎了口氣,似乎對審判修會的所作所為很是不滿。
“閣下的想法似乎有些憤世嫉俗了“哼,你肯定比我更適合當一名審判官。”格羅斯克不屑地撇了撇嘴,“總之,我的審查已經結束了,如無意外,隻等卡維塔一一我那多疑的同伴結束工作,我們就會離開,
你無需擔心考核報告的問題,執序者。”
“砰噠!砰一就在此時,昏暗的夕陽中,一顆從下方飛來的石子突然擊中了護欄,發出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緊接著是第二顆,“砰!”地砸中了兩人身後彩色琉璃窗,身後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哇啊!”
樓下扔石子的人被玻璃碎裂的聲音嚇了一跳,意識到自己闖禍後立刻故作輕鬆地摸了摸後腦勺,提高音量道:“抱歉!手滑了!”那人一邊毫無誠意地道歉,一邊朝上方的兩人揮手,“這邊!小維克多!我有事報告!”
審判官看了眼那被石子打碎的玻璃聖母像,又看了眼下方招手的人影,輕歎口氣拍了拍維克多的肩膀,湊到他耳邊道:“放心吧神父,我不會向大審判官報告此事不過,
你最好約束下你的部下,她很優秀同時也很強大,很危險,不應該如此幼稚了。”
“多謝提醒,審判官大人。”維克多咬了咬牙,“特蕾莎抱歉,我先下去看看。”
說罷,神父匆忙轉身離開,審判官挑了挑眉,也跟著離開陽台回到房間中,目送著維克多的背影從門後離開。門外腳步聲逐漸遠去,審判官咂了咂嘴,走到書桌旁的置物架熟練地翻出那罐維克多上回招待他的茶葉,轉過身剛想給自己泡杯茶,手上的動作卻突然停住,眉頭輕輕皺起。
“嗯?”
最後的夕陽從七彩玻璃上那被石子砸穿的洞中透入,照在了房間一側書架前的地麵上,透過反射,依稀可見楓木地板上半圈扇形的劃痕,似乎曾有什麼東西在上麵轉動一樣。
格羅斯克默默將茶葉罐子放回置物架上,走到那麵書架前,蹲下身子細細檢查了一番地麵上的痕跡,又屈起手指敲了敲地板。聽著地板傳來略顯空洞的回響,他抿了抿唇站起身來,無言地戴起了他的審判官鐵麵,在對麵的書架上細細搜尋了起來。
書本、燈飾、雕塑擺件,審判官將書架上顯眼的物件都摸索了一遍,很快便發現,其中一個新大陸炬火女神的微縮版銅像,竟然是被固定在書架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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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斯克隱藏在麵具下的雙眼閃過一抹冷光,在檢查了雕像片刻後,他試著轉動了一下雕像手中的火炬,下一刻,地麵下傳來了輕微的機械傳動聲,那麵磨損地麵前的書架隨之從中間轉動了起來,展露出一個狹窄的入口。
審判官的瞳孔微微收縮,書架後方是一處往下延伸的狹窄樓梯,淡淡的黴味從下方滲來,深邃的入口宛如某種野獸的喉嚨。
因工作性質,執序修會的修道院向來不缺乏或有用或無用的密室,這家教堂也不例外,這幾天格羅斯克已經將教堂的密室都例行搜查了一遍,畢竟這隻是一場他不大願意參與的政治打壓,所以他也沒有搜查得過於仔細,他是相信這位駐紮在霧城的神父身份清白的。
不過眼前的密室在搜查時並沒有被展示,隻是那位神父的一時疏忽?又或者是刻意隱瞞?格羅斯克真誠希望是前者,畢竟被隱瞞的密室,往往意味著對主的背叛審判官舉起牧師的聖珠,慘白的微光照亮了身前兩步的範圍,他回頭看了眼關閉的房門,縮起肚子,側身擠進了狹窄的甬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