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嵐風站在夏家彆墅門口,沒有關死的門讓她可以很清楚的聽到裡邊人仰馬翻的鬨劇。
在她的身後,不遠不近站著兩個年輕的女傭,竊竊私語,衝她偷偷翻白眼,幸災樂禍看戲。
彆墅裡又一次在上演假千金要離開這個家的戲碼。
夏雪柔妝容精致的小臉蛋上滿是淚痕,一邊哭一邊同母親曾秋玲搶奪行李箱,“媽媽你讓我走吧,好不容易姐姐答應回來了,要是她看見我,又要不高興,到時候媽媽、爸爸都為難,我不想看到你們為難!如果我一個人離開可以讓所有人都幸福、讓姐姐對爸爸媽媽的怨恨少一點,那麼我離開好了,我隻想讓爸爸媽媽開心!媽媽你讓我走吧,反正、反正我又不是你們親生的!”
夏雪柔說完這些話,哭得更傷心了,上氣不接下氣。
曾秋玲也傷心極了、心疼極了,緊緊將夏雪柔摟在懷裡痛哭落淚:“你這個傻孩子,胡說什麼呀!你是媽媽的寶貝呀,是媽媽好不容易帶大的寶貝,在媽媽心裡,你就是媽媽親生的,這裡是你的家,媽媽永遠是你的媽媽!”
夏家三兄弟也心疼不已的哄著安慰著她。
“媽媽說的對,小柔你永遠是我們的妹妹,我們是一家人。”
“小柔你乖,不要再說離開的話了,我們聽了多傷心!”
“反正我隻認你是我姐,咱們姐弟十幾年的情分難道是假的?夏嵐風憑什麼不滿意?不管她遭受了什麼又不是你造成的,她太過分了!”
夏守業一錘定音,寵溺又威嚴,“好了好了,不鬨了啊,再鬨爸爸要生氣了啊,你這孩子,不準再說什麼走啊、離開啊的傻話。嵐風是嵐風、你是你,這裡就是你的家。”
夏雪柔吸了吸鼻子,“可是、可是姐姐......”
夏詠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冷笑:“家裡這麼大,難道少她住的?少她吃穿?她就是作,不搭理她就行了,我倒要看看她還能翻出什麼花來。”
夏守業也沒把那個找回來脾氣臭、臉也臭、仿佛所有人都欠了她的親生女兒當回事,“這件事爸爸會處理的,以後都不許再提了啊。”
夏雪柔抽泣的聲音低了下去,曾秋玲攬著她柔聲哄她。
二哥夏謙親昵的揉了揉夏雪柔的頭發笑道:“聽見沒有,不許再鬨小孩子脾氣了。”
夏雪柔衝他做了個鬼臉,扭身撒嬌:“我才沒有鬨小孩子脾氣!”
夏謙調侃:“喲,那剛剛是誰哭得稀裡嘩啦跟個花臉貓似的啊?”
夏雪柔不好意思的撲在母親懷中撒嬌:“媽媽,你看二哥!”
大家都笑了。
其樂融融,和諧美滿,好一幅相親相愛一家人的美好畫卷。
站在一旁本來嚇得夠嗆的傭人們也捂嘴偷笑,心裡不約而同的想:如果大小姐沒有被找回來就好了......
可惜,夏嵐風來了。
她推開門,走了進來。
夏家人不約而同看過去,笑聲戛然而止,其樂融融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滯,以及略微的尷尬。
曾秋玲、夏詠下意識的將夏雪柔護在身後,警惕的看向夏嵐風,仿佛她會對夏雪柔做出什麼粗暴的事情來。
夏嵐風無語扯了扯嘴角。
真正的夏嵐風已經死了,不甘、憤怒、絕望的死了,他們大可放心了。
況且,夏嵐風活著的時候,也從來沒有主動欺負過夏雪柔,那都是夏雪柔的陷害與設計、故意的挑釁與激怒她忍無可忍才還擊。
可惜,沒有人相信夏嵐風。
所有人都罵她心腸狠毒、卑鄙無恥、不愧是爛賭鬼父母養大的怪不得不學好。
夏守業看到了她嘴角扯動的那一點笑容,諷刺似的,反感與怒火一下高漲,冷冷喝斥:“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真的那麼有骨氣再也不回來了!”
曾秋玲忙勸丈夫:“好了好了,嵐風聽話回來了就行了,不要再說了。嵐風你乖啊,以後也要聽話,不準再鬨脾氣了知道嗎?你看看你,賭氣跑出去大半個月,要不是給你打電話你還不知道回來,我們多擔心啊。”
擔心嗎?
夏嵐風看向這具身體的母親,“您擔心我?您有找過我嗎?”
曾秋玲一怔,尷尬慌亂的挪開眼神,狼狽又惱羞。
她隻顧著照顧生病的夏雪柔、安慰她遭受了身世打擊的脆弱心靈,哪顧得上其他?
事實上這大半個月,原主一直在苦苦的等家人的電話,等他們去找她,可惜,最終,她什麼都沒有等到。
所以,三天前當那巨大的廣告牌墜落的時候,她下意識將身邊的小女孩兒推開,自己站在那裡一動也沒有動。
傷痕累累、心如死灰的人,最後選擇了真的去死。
夏嵐風這句話,不僅僅讓曾秋玲尷尬狼狽,夏家人聽了都很彆扭。
夏守業沉聲嗬斥:“怎麼跟你媽說話的?沒規矩!”
大哥夏卓按了按眉心,“行了嵐風,你不要無理取鬨。你這麼大個人了,想回來自然會回來,還用找嗎?”
夏詠白眼要翻上天,嫌棄的表情毫不遮掩:“切,就是作唄!她以為她是誰啊!”
夏守業嗬斥:“既然你聽話回來了,以後就安分點,好好和小柔相處,收起那些小心思小動作,要是再攪合得家宅不寧,我是真要教訓你了。”
夏雪柔挽著母親的手臂親昵依偎在母親身旁,衝夏嵐風有些小心翼翼的、討好的笑:“姐,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我們姐妹以後好好的,我的一切隻要姐姐喜歡,我都可以送給姐姐,隻要姐姐不生我的氣。”
曾秋玲欣慰一笑,輕輕拍了拍夏雪柔的手,“小柔多懂事,嵐風,你要好好跟她學習,不要讓媽媽失望。”
現在的夏嵐風可不是什麼好脾氣。
在她原本所在的修真世界裡,她是飛仙門的聖尊,人人敬畏的鴻汐尊主,飛升時出了岔子被一道天雷劈到了這兒,她所想的仍然是修仙。
區區凡人竟如此欺負她,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