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漪寧整個人都懵了。
謝蘭香生怕她不懂,又繼續道:“就是他萬一跟我們是姐妹呢?”
盛漪寧頓時神色複雜地看著她:“你……你一個大家閨秀,怎麼懂那麼多?”
謝蘭香眼神飄忽,對指頭:“我飽讀詩書。”
盛漪寧嘴角微抽,這飽讀的都是什麼書啊?
不過,前世裴玄渡對女帝寧死不從,女帝對他也無計可施,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這麼一想,女帝還有些慘,喜歡誰不好,偏偏是自己小舅舅,還是個不能人道的。
“漪寧?漪寧?”
謝蘭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幾下,盛漪寧才回神。
“怎麼了?”
“快到武安侯府了。”
謝蘭香掀開車簾,露出了盛漪寧熟悉的街道。
“謝謝你載我一程。蘭香,其實,我不喜歡齊王,也盼著你能嫁個知心人,而非齊王。”盛漪寧神色認真地對她說。
謝蘭香點頭,就在她將整理裙擺想要下車之際,拉住她,問:
“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何想讓我與裴家聯姻而非齊王嗎?”
盛漪寧一愣,回過頭,眼神複雜地看著謝蘭香。
謝蘭香真的很聰明,除卻有時候聰明不到點子上以外。
謝蘭香盯著她,不太確定地問:“你似乎,有意向裴家投誠?”
盛漪寧麵色沉靜,眸色莫辨:“何出此言?”
謝蘭香笑了笑:“我隻是猜測。若我是你,回京之時,即便路過寶華寺,知曉太子遇刺,也隻會悄然離開,絕不會施以援手。太子一死,齊王便是長子,於你們崔家派係才有利,不是嗎?”
武安侯夫人崔冬宜是崔氏嫡女,又是淑妃之妹,所以武安侯府天然便被劃分到了齊王陣營。
“我長於山野,一心治病救人,沒有世家貴女的眼界見識,不是很正常嗎?”
盛漪寧沒想到,最先猜出她用意的人竟然是謝蘭香。
很多人都知道她救了太子,卻從沒有人懷疑過,她想要向太子黨投誠。
裴玄渡不信,懷疑她崔氏的細作,彆有用心。
崔家和武安侯都隻會覺得她沒有見識,不知道什麼人該救,什麼人不該救。
謝蘭香卻道:“那是他們看輕了你。觀棋如人,漪寧,至少你不像你說的那樣無知。你的棋局絕地反擊,大殺四方,但我隻看到了,你想在死局裡一往直前地尋一條活路。”
盛漪寧心下震撼。
謝蘭香握著她的手,“你為什麼會覺得,自己置身死局之中?”
盛漪寧險些有一刻想要與她傾訴所有,但她克製住了,重生之事,荒謬難言,不能跟任何人說,即便是知己至交。
於是她反握住謝蘭香的手,同樣眸光專注地望著她:
“蘭香,你可曾聽說過占卜之術?”
謝蘭香:“像欽天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