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豆漿?”春花嬸一頓。
“沒錯。”
“豆子磨開漿都做豆腐啦,要豆漿乾什麼?”春花嬸有些不理解。
這個反問問得蘇兮有一些心虛。
“難道豆漿不能喝嗎?”
“那個豆漿都是豆腥味,有什麼可喝的?”春花嬸說著,眼中露出一抹心疼,對她說,“嬸子家還有些米,等下給你送過來。”
蘇兮一噎。
最終,在費儘力氣艱難地解釋清楚之後,春花嬸才勉強相信,她要豆漿是準備一起拿到集市上賣,而不是餓得沒東西吃,
春花嬸這才放棄了回家就把米送過來的想法。
不過不送米,換了彆的東西——
春花嬸指揮著明碾米把石磨放到位,然後轉頭對蘇兮說:“兮姐兒,這個石磨是換下來的,你彆嫌棄,想磨豆漿還是想弄什麼就自己整。”
“嬸子。”蘇兮的聲音沙啞。
春花嬸見她眼睛紅紅的,“害”了一聲,衝著她笑著說:“就一個舊石磨,不值當多少錢,再說一直放到家裡也是要被人惦記的,不如就給了你。”
眾所周知,春花嬸的娘家重男輕女,當年為給弟弟湊彩禮,將她‘賣’了人。
後來第一任丈夫服役時被落石砸死,她帶著兩孩子改嫁,跟著現在的婆婆學會了做豆腐的手藝,日子剛見起色,娘家便盯上了這門營生,非要讓弟媳婦來學。
若換做糊塗人,早被親情裹挾鬆了口,偏春花嬸清醒透徹。
這麼些年,任憑娘家如何軟磨硬泡,硬是咬緊牙關當作沒聽到。
蘇兮聽懂了她的意思。
舊石磨放在那裡,遲早是會被那個弟媳婦惦記上的。
隻不過,就算是舊石磨也得值不少錢的,一點都不給實在是不像樣。
“阿霆。”
蘇霆跑過來,將錢袋遞過來。
春花嬸看到錢袋,就連連擺手,直說自己不要。
“嬸子,不瞞你說,我現在確實想要石磨,但是我不能平白就收了這個。”蘇兮態度也強硬,把銅錢塞到她手裡,一副不容她拒絕的模樣,“隻不過我現在沒多少錢,這些是定錢,就當是我買了這個石磨,其餘的錢等我有錢再給你。”
“兮姐兒…”春花嬸瞪她。
“嬸子,就彆拒絕我了,有這些錢你也好跟其他人交代。”蘇兮笑笑,然後按住她的手。
春花嬸知道,這是推辭不了,隻得收下,隻是心疼蘇兮,輕歎口氣,對她說:“行行行,你願意給就給,彆給多了,不過,你準備磨豆漿,家裡麵還有豆子嗎?”
一個問題問到蘇兮的知識盲區,她對家裡的物資儲備確實不太清楚。
“家裡麵沒豆子了,之前的豆子都磨成豆粉了。”蘇霆開口回答。
春花嬸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看了蘇兮一眼,然後搖搖頭說:“等會我給你再送點豆子來。”
“……謝謝嬸子。”蘇兮覺得尷尬的同時,更多的是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