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日漸回暖,池塘的水位也一天天升高。臨時用作育苗的屋子裡,早已是春意盎然,一片生機勃勃的翠綠。
通常情況下,二十來天的菜秧能長到一寸多高就算不錯了。可莫天揚的苗圃裡,儘管他隻敢小心翼翼地摻入少量靈泉水,那效果也驚人——西紅柿、青椒、茄子苗都已竄到了三寸多高,莖稈粗壯,葉片肥厚油亮。
“天揚,”陳峰看著這長勢喜人的菜秧,又望了望屋外,“這幾天晌午頭兒都有十多度了,要不,咱明天就開始移栽?這苗子長得太旺了,再拖下去,我怕移栽時傷根,不好活啊。”
莫天揚也看了看外麵晴朗的天空,卻淡淡一笑:“峰叔,不急。咱們移栽的時候帶上根部的土坨,成活率應該沒問題。關鍵是這早晚溫差還大著呢,萬一趕上一場倒春寒,苗子凍死了,那才真叫得不償失。不過,倒是可以先鋪上地膜,既能保墒(shāng)保濕,還能提高地溫。”
陳峰點點頭,目光又被旁邊架子上幾排綠油油的瓜秧吸引了:“天揚,種瓜……不都是直接把籽兒點地裡嗎?這專門育瓜秧……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哩。”
“峰叔,現在外麵有專門的育苗基地呢。”莫天揚解釋道,“用秧苗移栽,成活率高,出苗也齊整,能保證產量。”
“那這些瓜秧……”
“不多,就育了點西瓜和香瓜秧,種些咱們自己解解饞。”莫天揚笑道。
陳峰聞言,眼中掠過一絲懷念,微微歎息:“唉……想當年,咱們村種的西瓜、香瓜、哈密瓜,那在整個沛川都是響當當的金字招牌!可惜啊,這些年地力敗得太厲害,差不多有十五六年,村裡再沒人正經種過瓜嘍……”
他頓了頓,想起另一樁要緊事,“對了,我們幾個老家夥合計了一下,這菜一種下去,怕是會招來山裡的山雞、野兔,說不定還有黃羊來糟蹋。要不……弄些鐵絲網圍上?”
莫天揚一拍腦門:“是了!這茬兒我給疏忽了!回頭您幾位估算下需要多少鐵絲網,我讓淩哥下次來的時候一並捎過來。”
氣溫持續回升,終於到了移栽的最佳時機。莫天揚帶著大夥兒開始將健壯的菜秧移栽到鋪好地膜的沙地裡。
這場麵在閉塞的小村可算新鮮事,吸引了不少閒著無事的村民圍在地頭看熱鬨。他們對著地裡忙碌的人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在多數村民看來,莫天揚這番折騰純屬瞎忙活。多少年了,村裡人就是在自家院子裡種點菜,結的果子都稀稀拉拉,品相也差。如今要在貧瘠得能跑馬的沙土裡種菜?能不能把本錢收回來,都懸得很!
……
“栓子,聽說村裡人都往南頭跑呢,那邊……乾啥呢?”莫老三窩在縣城的樓房裡,聲音嘶啞地問。這段時間的打擊,讓他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灰敗氣。
莫栓本就陰沉的臉更是瘦脫了形,眼窩深陷,滿臉的疲憊和戾氣。聽他爹這一問,眼中瞬間迸射出怨毒的光。
“哼!是那個小畜生開始往沙地裡栽他那些寶貝秧苗了!村裡那群沒見識的土包子,都湊過去看西洋景呢!……爹,我晚上就帶人去,把他那些秧苗全他媽拔了!”
莫老三布滿陰霾的臉緩緩搖了搖,聲音低沉:“彆莽撞。聽人說,他那院裡院外,總有一頭青狼轉悠。還有人看見山裡的狼群也時不時往那邊湊……萬一撞上了,你這小命還要不要了?”
他渾濁的眼珠轉了轉,透出算計的光,“再說,咱們村這地都成啥樣了?沙子比土多!就算他弄來了水,那菜秧子能結出多少東西?他前前後後砸進去的錢,胡標他們私下裡算過,少說也有十來萬了!咱們啊,就等著看他賠個底朝天,看他的笑話就行!……不過,有件事,爹這些天一直在琢磨。”
“啥事?”莫栓皺眉。
“這麼多錢!”莫老三壓低了聲音,眼中閃爍著貪婪和猜疑,“他一個爹媽早死、就剩個病老頭子的窮小子,哪來的?胡標他們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難道……真像村裡老話說的,他真在那老院子裡,挖著什麼值錢的寶貝了?”
“早知道那幾年就該動手挖了!現在倒好,好東西全讓那小畜生占去了!”莫栓恨恨地說道。
“栓子,你前陣子提過那個想開沙場的,不是說他背景硬得很?還能搭上線不?”隨後莫老三壓低了嗓門,“眼下咱動不了那小畜生,不如借那人的手去對付他。”
……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的燕京。
一座古樸厚重的四合院內,會客室的門被輕輕推開。走進來一位二十出頭的女子,身量約莫一米七,身材玲瓏有致。她麵容姣好,足以令任何男人心動。
“爺爺,是不是有消息了?”女子聲音裡帶著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