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宜爬起來想跑,忽地身體一輕,天旋地轉,眼前的景物都倒過來了。
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人抗在肩上。
過於親密的距離,和絲毫沒有安全感的姿勢,都讓薑宜驚慌。
她又急又羞,極力掙紮:“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明明站得站不穩,走什麼走,估計還沒走出門就暈了。
“彆動。”蕭則怕她真的摔下來,禁錮的力道重了幾分。
薑宜掙紮了一會便覺得頭暈目眩,身體難受得厲害,發狠的咬了對方一口。
“啪!”
一巴掌落到屁股上,火辣辣的疼,她登時鬆了口。
薑宜從沒受過這種羞辱,紅了眼眶,她怕對方做出更過分的事,不敢在掙紮,被扔進馬車上的時候,本能地想往外跑。
男人像是乾慣了這種事,一隻手輕易將她拖了回來。
蕭則攥著她的手腕,氣她不安分,打算好好羞辱譏諷她一番,轉過臉對上那哭紅的眼睛,一滴眼淚砸在他手背上,嘲諷羞辱的話竟然出不了口,冷著臉道:“你給我安分點,不然……哼!”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怒氣是對著誰。
氣薑宜眼瞎,還是氣自己心軟?
馬車裡,細微的啜泣漸輕,安靜的隻剩下彼此的呼吸。
薑宜止住眼淚,小心翼翼地往角落裡挪。
這輛馬車上鋪滿了軟墊,連凳子也沒有,寬大得像張床,顯然不是什麼正經馬車。
雖然梁氏不讓她管家出門,但她也聽過不少傳聞。
賭場的人是最可怕的,被他們劫走的良家女子,多數是被賣到煙花柳巷,免不了日夜折磨,能清清白白的死都難如登天。
薑宜猜想對方是嫌錢少,想捏著人多要一筆,垂著眼睫小聲問:“你想要多少錢。”
薑宜父親救過梁家,又與梁伯父是多年摯交,梁家肯定不會不管自己。
梁安順與她青梅竹馬,絕不可能這麼對自己。
一定是賭場黑心趁他近來心情不好酒醉騙了他簽字,等他清醒一定會來救自己的。
薑宜想了許多,卻下意識忽略她被人從梁家搶走時,梁氏隻顧自保不肯露麵,梁氏的下人丟下她逃走,甚至沒人想過報官救她。
蕭則瞧她一眼:“你值錢?”
“我在梁家聽你說了那麼久的廢話拖延時間,也沒見有人出來救你。”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變得尖銳,頗有些刺耳。
薑宜把頭埋得更低,畏懼地往裡縮,躲到最邊緣的角落。
蕭則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心中不快,伸手把薑宜拽到身邊,低頭盯著她的臉看。
薑宜雙手環著膝蓋,眼尾是紅的,臉也是紅的,淚痕將她掙紮散開的碎發黏在臉頰,看上去無辜又可憐,很好欺負的樣子。
她固執的不肯抬頭,就好像不去看蕭則,對方就不存在一樣。
蕭則當然不肯放過她,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和自己對視。
“看著我。”
薑宜不敢忤逆他,也不敢看他,眼睫顫了顫沒動。
好半晌,捏著她下巴的力氣加重往上抬,痛的薑宜蹙眉,她實在躲不開。
那雙墨色的眼瞳牢牢盯著她,像是陰冷的蛇類盯著自己唯一的獵物。
她被迫看了一眼,匆忙移開視線。
男人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捏著她下巴的手,滑到脖頸耳垂,曖昧地擦過她的皮膚揉撚:“你不是想談條件?怎麼連話都不敢說了。”
薑宜睫毛顫了顫,想躲不敢躲,眼淚無聲的順著臉頰滑落。
怎麼又哭了?
他還沒開始羞辱她,一句難聽話都沒說。
蕭則送了手,他還有很多時間折磨薑宜,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傲慢的移開視線,像是突然沒了興致。
薑宜稍稍緩了口氣,輕緩的喘息平複。
蕭則離她很近,幾乎是將她圈在懷裡,對方熾熱的體溫貼著她。
她不敢讓蕭則走開,甚至不敢發出聲音驚動對方。
薑宜覺得自己像是被野獸抓住,隻要驚動到對方,就會被一口吃掉,她精神緊繃又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往外挪。
好在,對方似乎並不在意她的小動作,靠著軟墊閉目養神。
即將完全退開的時候,突然被勾住腰帶,整個人重心不穩的跌回來,那個銳利的獸瞳張開,牢牢鎖在她身上。
薑宜忍不住顫了一下,她的餘光一直注視著蕭則,根本沒看見他睜眼,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