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漪撩開車簾,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外麵的霍爭。
做好人好事的美好心情驟然消失,她的笑容僵在臉上,乾巴巴道:“我就出去一趟,不用特意來接我吧。”
霍爭:“主子讓我帶郡主回房。”
主子?蕭則什麼時候給自己換稱呼了?
“我都回來好幾天了,又不是不認路,你彆聽他的。”
霍爭沒動:“主子讓我親自送您回房。”
蕭漪知道有蕭則的命令,自己使喚不動霍爭這種死腦筋,笑著打哈哈:“我會回去的,你下去忙自己的事吧。”
霍爭徹底閉嘴,宛如啞巴杵在馬車旁。
“行吧”蕭漪摸摸鼻子跟著他走,眼珠子一轉,又問:“我哥最近是不是有點奇怪?”
霍爭:“屬下不敢妄自揣度主人的言行。”
蕭漪撇撇嘴,嫌他無趣放棄了套話的想法,隻要她不承認幫薑宜送信,蕭則也拿她沒辦法。
霍爭停在門外,做了個請的手勢。
蕭漪瞪他一眼,不情不願地走進去,剛進去就聽到了落鎖的聲音,轉身踢了下門板紋絲不動。
鎖得這麼快!連審都不審了。
“你們什麼意思!”
“誰給你們的膽子關我!給我開門,不然……”
“不然怎樣?”蕭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很平靜的語氣,但蕭漪知道他生氣了。
她突然軟了氣勢,委屈道:“哥,你放我出去吧,我才剛回來,你舍得這麼對你柔弱可憐的親妹妹嗎。”
可惜外麵的人鐵石心腸,軟硬不吃:“你去梁家了。”
這句話不是詢問是篤定。
他知道蕭漪會好奇地過去找薑宜,也猜到她可能會幫忙,畢竟前世蕭漪就倒戈了。
但他沒想到蕭漪倒戈的這麼快,短短一個上午,就胳膊肘往外拐,怕他有心防備,從薑宜那兒一走就離開去送消息。
他的計劃還沒徹底落實,被蕭漪這麼一攪和難免煩躁。
聽到外麵的質問,蕭漪痛心疾首拍著門板:“哥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啊,你做這種搶奪人妻,害得彆人妻離子散會遭報應的。”
蕭則蹙眉:“哪來的孩子,你不知道就彆胡說八道。”
“我這也是為你好。”
蕭則扯了扯唇角:“那我還得謝謝你?”
“咱一家人不用客氣,你放我出去就行。”
蕭則掃了眼把門縫堵死的身影,吩咐道:“好好看著郡主,一步也彆讓她走出去。”
“喂?喂!……哥,蕭則我恨你,不會女人喜歡你的。”
蕭則沒搭理身後的鬼哭狼嚎,麵色陰沉地往薑宜的住處走。
他剛進院門,薑宜聽出了對方的腳步聲,眸中閃過擔憂,垂眼看著腕間的羊脂玉鐲。
元漪雖然是衝喜嫁過來,但也算是半個長輩,被發現了應該也不會受太重的懲罰。
也不知道消息送出去沒有?
蕭則彎起唇角,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你還是那麼會收買人心,第一次見麵就能讓彆人冒險幫你去送消息。”
薑宜低著頭並不理會他陰陽怪氣的譏諷。
蕭則順著她的視線看到腕間的玉鐲,是蕭漪的東西,剛抬手她就防備地縮到了裡側,一雙眼睛警惕地盯著他。
“鐲子還我。”蕭則抬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薑宜屈腿將玉鐲埋在懷裡,輕聲道:“這是元漪的東西,我不能給你。”
和她猜想的一樣,薑宜現在確信元漪沒有騙自己,是真心想幫自己。
蕭則眸光閃了閃。
元漪?……還改了母姓來騙人。
他低頭定定的看著薑宜,越發覺得她笨,蕭漪說的謊話她信,梁家那群蛇蠍她也信,偏偏就是不信自己。
“你以為梁家收到消息會來救你?你做夢。”
“他們早就嫌棄你,你回去隻會讓他們蒙羞,你以為他們真的把你當做家人嗎,梁安順早就打算另娶正妻,你盼著回去做妾室奴仆嗎。”
蕭則忍不住傾瀉自己尖銳的惡意,用最惡毒的語言刺傷對方。
他知道薑宜現在很在乎梁家,所以忍不住去摧毀這份在意,讓對方痛苦。
薑宜冷淡的垂下眉眼,蕭則的話她一個字也不信。
她和梁安順一直感情很好,不可能相信這些詆毀,就算她真的回不去,對方不等她另娶,她也會真心祝福的。
“說話。”
蕭則討厭她沉默的態度,輕飄飄移開的視線。
這樣的忽視讓他覺得自己像一個笑話,愛和恨都一樣可笑,反正人家也不稀罕不在意。
他強硬的把對方的臉掰過來,讓她看著自己。
薑宜蹙眉,嫌惡的閉上眼睛,粗暴的吻落在唇上,她咬緊牙關,憤恨地睜開眼睛,卻對上一雙泛紅的眸子,仿佛看到一絲濕潤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