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宜反應過來,猛然睜開眼睛,見對方俯身靠近,急忙應道:“不疼。”
薑宜的雙手僵硬地垂著,任由對方抱住自己,不敢再掙紮,呼吸逐漸變得混亂,她立刻改口:“我還是有點難受。”
蕭則果然鬆了手,撐直起身子瞧她,眼尾微抬:“是不是藥沒塗好,我再看看。”
“不用了。”
薑宜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下意識抓著自己的裙擺:“我沒事,不用再看了。”
蕭則壓下眼底的笑意,幫她撥開擋住眉眼的碎發:“起來吃飯吧,已經正午了。”
“你要是想午睡,等吃過飯再回來睡。”他又補充了句。
薑宜搖頭:“我不困。”
但吃完飯,她還是被蕭則拉著去午睡了。
薑宜睡不著,有人抱著她就更睡不著,閉著眼睛任由念頭胡亂在腦海穿梭。
昨夜她聽到蕭漪的身份,既然蕭則是郡王,不是賭場的人,為什麼會到梁家把她帶走。
薑宜確信自己沒有見過對方,也沒有得罪對方,雖然蕭則剛開始對她態度不好,但也隻停留在嘴上,直到今天早上他才……
她這樣不起眼的身份,又幾乎沒出過梁家,蕭則肯定也不可見過她,那就隻能是想討好蕭則的人,將自己送給他的。
她的身份見不得光,自然也不需要名分,左不過是一個消遣欲.望的玩意。
這個唯一說得通的可能,讓薑宜又升起了一絲希望。
蕭則身份高貴,不是賭場那些不擇手段的人,不會將她買給牙婆,如果蕭則厭棄了她,或者要娶郡王妃,為了體麵他一定打發她離開放她自由。
“你在想什麼?”蕭則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我在想你……”
蕭則還沒來得及驚喜,又聽到薑宜略帶疑惑地說:“你為什麼會帶我回來。”
按理說,她這種身份還是養在外麵更妥當,想起來去一次,也不會被旁人發現,比如蕭漪。
讓她這樣被厭棄的有夫之婦留在這府裡沒什麼好處,若是叫外人知道,還會影響蕭則的名聲。
蕭則偏頭看她,在心裡歎氣:上一世的事他自然不可能向薑宜解釋,對方說不定會以為他有病。
他之所以急切又衝動地把人帶回來,除了對梁家的恨,也有一些不願意承認的私心。
不管他是愛是恨,薑宜都不能跟彆人在一起,一天一刻都不行。
“這不是你該想的事情。”他不知道怎麼解釋,就乾脆不解釋。
蕭則伸手貼著她的腰腹,隔著單薄的寢衣撫摸,陳熙說薑宜的身子沒問題,他又要有了那個念頭,上一世他就挺想要個孩子。
如果她們有孩子,薑宜或許會對她他多一份感情,舍不得殺他……
他吻了下薑宜的額發,忽然開口:“你喜歡女孩還是男孩?”
薑宜心裡明白,也知道他擔憂的事,她身份見不得光,自然是不能有子嗣的。
她第一次為自己的身體感到慶幸,保證道:“我不會有孩子的。”
蕭則見她不情願,冷冷哼了一聲,轉過臉去:他才不在意,死小孩吵得要命,他又不喜歡。
他以為薑宜不會再跟他說話。
沒想到過了一會,衣袖被輕輕拽了一些,氣消了不少,勉強轉了回來。
薑宜被他看到不自在,試探道:“那個……蕭漪怎麼樣了?你會罰她嗎。”
蕭則想到蕭漪做的好事,皮笑肉不笑地開口:“她應該受罰,趁早把她送去太妃那裡天天跪佛燒香抄經書。”
她果然又連累蕭漪了。
薑宜小聲問:“能不能不罰她,你罰我吧,是我求她幫我的。”
薑宜又道:“我可以替她跪佛抄經的。”
蕭則盯著她:他想讓蕭漪去太妃那兒,就是為了和薑宜相處,不想讓蕭漪來打擾他們,怎麼可能讓薑宜替她。
他甩開薑宜虛搭著衣袖的手,冷漠拒絕:“不行。”
很快,薑宜的又拉住他,這次抓得緊了點:“我不會再跑了,我知道錯了……”
最後這兩個字,她說得很輕,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神色。
蕭則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哪裡是不想跑嗎,明明是知道跑不掉,隻會說好聽話哄自己。
蕭則抬手指腹按在她的唇上,貼著溫軟唇揉撚:“你親我一下,我心情好說不定見原諒她了。”
薑宜眨眨眼,短暫地猶豫了片刻,仰頭吻上去。
蕭則想過她會妥協,蜻蜓點水的貼一下臉頰之類的敷衍自己,但沒想到她會……甚至不是輕輕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