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剛過正午,屋裡格外亮堂。
薑宜不甚清醒的腦子,唯獨記得他這句話是這麼意思,可是現在日光太過明亮,將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她的不堪身體,竟隱晦地升起一絲歡愉。
兩人貼得太近,落在下頜耳後的手,將薑宜不得不正視身前人,他略微上挑的劍眉,和那雙狹長的鳳目,原本是極英氣冷峻,但他眉眼唇角都帶著笑意,整個人本透出幾分溫柔繾綣。
紗幔落下,穿進來的光也變得柔和。
蕭則是趕回來的,他一刻也不想跟薑宜分開,繼續著離彆前的擁吻。
兩人身體貼得太近,薑宜能清楚感覺到對方身體的變化,脖頸臉添了幾分熱意,垂在身側的手收緊,不受控製仰頭,嬌豔的唇微微開合。
日暮西沉,透進來的光也變得暗淡。
蕭則依舊是抱著她去的浴池,為她清理換上新的寢衣,然後才去收拾自己。
薑宜背對著他,聽到身後波動的水聲,耳廓依舊燙得厲害,低垂著頭,目光落到腕間淡淡的咬痕,這是方才她閉目咬著唇不肯發出聲音的懲罰。
她忽地閉上眼睛,卻還是不受控製地回想起那些畫麵,蕭則將指尖探入她口中,讓她無法壓抑自己的聲音……
他將自己調弄成這樣,還要逼迫讓她發出放蕩的聲音,以此來羞辱自己。
直到被擁入帶著水汽的溫暖懷抱,薑宜才猛然從羞惱後悔中抽離出來。
蕭則見她發了好一會的呆,輕聲問道:“在想什麼?”
“沒什麼,就是走神了。”她回答得急快,生怕對方覺出什麼異樣。
蕭則不喜歡她撒謊,也不喜歡她不回答,稍有不滿便會將她親得雙唇豔紅,喘不過氣來。
這讓薑宜在回話這件事上頗為迅速。
好在,這次他似乎隻是隨口一問,並不在意她的回答。
蕭則能感覺到懷中人的緊張,知道薑宜是被自己逼迫並不情願,或許她心裡正隱隱怨恨咒罵自己。
但他離不開薑宜,即使他從薑宜身上得到的永遠是甜蜜痛苦的傷口,靠近她會被忌恨不甘填滿,也不會放手……
蕭則沒想過讓薑宜離開,最恨的時候,他想折磨薑宜讓她後悔曾經的背叛,愛的時候,他隻求薑宜能留在他身邊,沒有薑宜他真活不下去。
蕭則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低落,輕聲問:“還難受嗎,我抱你回去?”
薑宜知道她指的那處,紅著臉搖頭:“不……難受。”
不知道是她聲音太輕,還是彆的原因,說完這句話,她還是被蕭則抱了起來,環著她肩背、腿彎往回走。
薑宜知道這一路不會遇上彆人,但還是羞得閉眼,僵硬地環著蕭則的脖頸,因為失重感而心跳加快,一下又一下。
用過晚膳,蕭則忽然來了興致,要幫她卸下發飾梳頭。
雖然芯蝶沒給她梳複雜的發髻,但對男子而言,這樣的頭發也是不好拆卸的,薑宜做好了被扯痛,或者硬拽下幾根頭發的心理準備,但落在發間的手十分靈活……甚至是熟練。
散開的長發,因為被束得太久,像起伏的波浪垂在後背肩側,更加濃密難以梳理。
蕭則用寬齒木梳從下往上梳了兩遍,才換上常用的木梳。
他握著薑宜的一縷長發,木梳穿過發絲從頭梳到發尾,也有白頭偕老的美好寓意,他前世做過多次,但沒得到什麼好結果,他死得很早沒有白發。
薑宜沒想到他連這個也會,描眉還可以算是興致情.趣,但梳洗拆卸是很繁瑣的事,跟伺候人沒什麼區彆。
蕭則身份尊貴,不應該會這些事的,他能做得這麼熟練,一定是同彆人做過多次,那蕭則應該是十分喜歡對方,才願意為那個女人學著做這些繁瑣的小事。
薑宜想得入神,連對方停下來也沒有發現,直到聽到蕭則語調親昵地提醒:“好了。”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點頭回應。
蕭則將她抱到床榻,貼在她身側,將她攬入懷中,抬頭輕撫她額角碎發,叮囑道:“這半個月府裡有雜事,會來很多人,你暫時不要出去走動。”
他考慮得很久,還是不放心讓薑宜和敬和太妃見麵,一眾長輩裡太妃是難得開明的人,也是少數支持他的決定,會叮囑他好好照顧薑宜,不要讓她再一次傷心。
要是她知道薑宜是被搶來的,一心盼著離開郡王府,肯定會向著無辜的薑宜,說不定還會勸他放手成全。
他徹底把薑宜和自己綁死之前,不會讓薑宜再見到任何可能幫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