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漪聽到有人進門,將臉蓋得很嚴實了:“我不想看,不想選,彆在送醜畫來了。”
這些歪瓜裂棗看到她眼睛痛,心也受了傷,稍微順眼的男人居然是買通畫師,讓畫師憑想象創造出來的紙男人……
她受夠了這些醜東西,憑什麼蕭則能拒絕長輩,把自己喜歡的人搶回來,她不能自己出去挑男人。
她又不是去搶有婦之夫,她比蕭則有道德多了,她恨!
“是我,你這是怎麼了?”薑宜朝蕭漪躺著的地方走過去,隨手撿起一張畫像,看清楚臉又默默把畫卷背過去放好。
聽到薑宜的聲音,蕭漪掀開蓋住臉那種唯一順眼的畫,雙目含淚:“我要死了,這輩子完蛋了。”
薑宜一驚,掃了眼雜亂的畫像,心裡有了猜測,問道:“這些是你議親的人選嗎?”
這句話聽得蕭漪心情複雜,閉眼點頭:“是……”雖然她不想承認。
薑宜有些驚訝,沒想到還這樣這樣挑選,在她身旁落座,看著她手上的畫像,喜道:“這位不就挺好的嗎,你知道他們的模樣品貌,能把畫像送到郡王府的人,應該也是門當戶對。”
蕭漪恨恨道:“好什麼,我昨天就見過,本尊兩模兩樣一點都認不出。”
“啊……這樣不是作假嗎。”薑宜回道。
蕭漪扔開那張畫,把臉埋到薑宜懷裡,無奈道:“我這兩天在猶豫要不要回太妃那兒躲躲。”
其實今天薑宜不來找她,蕭漪也要去找薑宜,她顧不上蕭則的警告,就算現在蕭則罰她去陪太妃她也無所謂,總比留下來看這些東西好受。
薑宜沒想到突然要走,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目光掠過地上的畫像,半晌,頓了頓道:“散散心也好。”
蕭漪長長地歎了口氣,靠在薑宜身上目光呆滯。
薑宜不死心地翻了翻散亂的畫卷,終於找到幾副出挑的,那到蕭漪麵前:“這幾位也算是品貌不凡了。”
蕭漪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抬手一張張戳著畫卷的臉,邊道:“這位侯府公子,學富五車,家裡通房丫頭兩個,等在做側室的表小姐一個,在煙花柳巷裡也是有名有姓的惜花貴客。”
“還有這個,紈絝子弟天天鬥雞耍錢,金山也不夠他揮霍的,這個更是無藥可救,前兩位有的毛病不少,家事還不如他們呢。”
蕭漪越說越氣,她隻是想找一個容貌上佳,品行端正,沒有通房小妾的乾淨男人,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
蕭漪以前覺得她哥很一般,但這幾天眼睛經過徹底的洗禮,連看蕭則都順眼了,她哥可沒有亂七八糟的關係,雖然人不溫柔體貼,但也算有優點。
“或許是緣分還沒到,郡主你剛剛及笄還有時間挑選。”薑宜寬慰道。
蕭漪跳下貴妃塌,將那些畫踩在腳下:“不選了,我一個都瞧不上。”
“我餓了。”說完她吩咐丫鬟去準備酒菜。
蕭則回來得晚,中午薑宜也不用回去等他,便答應了陪蕭漪一起吃飯。
她看著蕭漪倒水一樣,自顧自先喝了一杯,忽然生出幾分悔意,輕聲道:“我還是不喝了,我酒量淺,醉了給你添麻煩。”
蕭漪眉眼耷拉,可憐巴巴道:“我都受這麼多天委屈了,連你也不願意陪我嗎。”
說完,直勾勾地盯著薑宜,一副她不答應就要哭出來的表情。
薑宜:“我……好吧,但是我不能向你一樣喝,我喝一點點好嗎。”
蕭漪連連點頭,表示同意抬手給她倒滿。
薑宜端起銀質的酒杯隻輕輕抿了一口,清爽的果香在唇齒蔓延,並不辛辣,甚至沒什麼酒氣。
她隻輕抿了幾口,蕭漪已經喝了三四杯了,但她麵色如常,想來應該酒不醉人,薑宜也就放鬆了陪著她和,直到她開始夾不起來菜。
薑宜重新對其筷子,還是沒夾起來,低頭盯著自己的右手,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有些醉了。
“這些人真是不要臉,長那……個模樣,也敢叫畫師畫出來送到府裡給我看。”蕭漪坐到歪歪斜斜,拉著她的手臂抱怨,說著幾欲作嘔。
也不知是被惡心的,還是喝太急難受。
薑宜連忙喚了丫鬟進來照顧,讓芯蝶扶自己回去,在路上被風一吹暈的難受,草草漱口之後便寬衣躺下了。
蕭則做好被薑宜記恨的準備回來,他忍不了,看到床榻酒醉迷蒙的人又心軟了:“你這個酒量怎麼敢亂喝酒的?”
薑宜聽到聲音緩慢的睜開眼睛,回了句:“好喝。”
蕭則把她扶起來,摸了下薑宜的後背,也不知道她怎麼睡的,把自己裹出一身汗,隻能抱著她去浴池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