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周大嬸淒厲尖銳的哭喊聲越來越近，下一瞬門外傳來瘋狂的拍門聲。
“湛川開門！開門啊！開門救救我們啊！”周大嬸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驚惶。
“求求你們了！行行好！我們家房子塌了！沒地方去了！雨水要淹死人了！開門啊！”這是她丈夫周老四沙啞的嘶吼。
還夾雜著幾個孩子驚恐的哭叫聲和更加用力的、幾乎要把門板拍碎的撞擊聲。
堂屋內，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
顧奶奶麵露不忍，下意識想去開門，卻被顧爺爺一把拉住。
梨景山他們沒說話，默默地站在後麵，麵露難色。
這不是他們家，他們無法做主。
顧湛川眉頭緊鎖，走到門後，提高聲音對外麵喊道：“周老四！不是我們不開門，實在是沒地方了！屋裡擠得滿滿當當了！你們快去彆處看看！村頭祠堂地勢高些，快去那兒躲躲！”
門外的哭喊和拍打聲停頓了一瞬，隨即變得更加激烈和瘋狂！
“彆處？還能去哪兒？！蔡大媽家根本不讓進！說你們家既然能收留梨家，肯定也能收留我們！快開門！不然我們就要死在你家門口了！”周大嬸的聲音變得尖厲，甚至帶上了一絲怨毒。
蔡大媽！又是她！
梨初眼神一冷，這老虔婆自己不開門，反倒把禍水引到顧家來！
“顧湛川！你個殺千刀的！見死不救是吧？快給老子開門！不然老子拆了你這破門！”周老四顯然已經急紅了眼，開始口不擇言地咒罵威脅。
他的兩個半大的兒子也跟著父親一起，用身體猛撞木門！
那原本還算結實的木門在內外力量的衝擊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門閂劇烈晃動，仿佛下一刻就要斷裂！
“湛川！他們真要拆門！”梨春明又急又怒，用身體死死抵住門。
顧湛川氣得臉色鐵青，卻依舊試圖講理：“周老四，你講點道理，屋裡真的沒地方了！擠不下那麼多人！”
“放屁！”周老四在外麵破口大罵，“我看你就是心腸壞！見不得彆人好！還有你家那個老不死的爺爺，前幾天眼看就斷氣了，這會兒還霸著地方喘氣，不就是不想給我們騰地方嗎？！趕緊讓那老棺材瓤子滾出去，把地方讓出來！”
這話惡毒至極！不僅咒罵顧湛川，竟然還侮辱重病剛有好轉的顧爺爺！
顧湛川隻覺得一股怒火直衝頭頂！
他現在的逆鱗就是家裡的爺爺奶奶，對方這番話不就是詛咒他爺爺嘛！
他左右看，正準備找件趁手的工具。
一把極其鋒利的長刀出現在他的麵前。
對上顧湛川驚愕的眼神，梨初冷笑了一聲，把刀遞到對方的手裡，“他們敢拆門，敢辱罵顧爺爺，就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讓他們知道，這屋裡不是他們能撒野的地方！”
冰冷的刀柄入手，那沉甸甸的重量和鋒利的寒光。
顧湛川點頭，看著對方也將長刀遞給了梨景山。
他跟梨景山對視了一眼，不再猶豫，猛地抽掉那快要被撞斷的門閂！
“砰！”木門瞬間被外麵的人撞開！
周老四和他兩個兒子收力不及，踉蹌著摔撲進來，渾身濕透，滿臉猙獰。
周大媽和另外兩個小點的孩子也哭喊著要往裡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