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她瞪他一眼,“剛才那一躍,疼得臉都綠了,還好意思裝酷?你當自己是鋼鐵俠呢?”
“我這是英俊瀟灑、臨危不懼。”他嘴硬。
“你是又菜又愛撐。”她直接掰開他手臂,撒上藥粉,“嘶——你自己看看,這傷口都泛紫了,再晚兩個時辰,整條胳膊就得切了。”
蕭景珩低頭看著她低垂的睫毛,火光映在她臉上,忽明忽暗。她動作很輕,可每一下都像是戳在他心上。
“值得嗎?”他忽然開口,“為了一個任務,把自己逼到這份上。”
阿箬手頓了一下,抬頭看他:“可這不是你的任務,是我們一起拚下來的。”
兩人對視,誰都沒說話。
火堆劈啪響了一聲,火星濺起。
他終於輕輕點頭:“嗯,是我們。”
外麵風聲漸歇,基地深處一片寂靜。殘餘勢力已被肅清,密道封死,消息已傳回外圍接應點。再過幾個時辰,就能撤離。
阿箬檢查完最後一道鎖鏈,回頭看他還在那兒坐著,臉色發白。
“走不動了?”她問。
“我在思考人生。”他說。
“行吧。”她走過去,伸手,“起來,英雄不能倒在這兒。”
他握住她的手,借力站起。掌心相貼的一瞬,兩人都沒鬆。
“下次彆一個人衝太前。”他說。
“那你彆老演悲情男主。”她回嗆,“傷成這樣還硬撐,你是想讓我哭墳嗎?”
“我要死了,你也得給我立個碑,寫‘此處埋著一位風流倜儻、智勇雙全、可惜被隊友坑死的世子’。”
“好啊。”她笑,“再加一句:‘臨終遺言是——阿箬,幫我揉揉肩。’”
他差點沒站穩。
兩人攙扶著往外走,腳步緩慢卻堅定。身後,被摧毀的青銅鼎靜靜躺著,符文徹底熄滅。前朝複辟的夢,碎了一地。
走到主殿門口,阿箬忽然停下。
“怎麼?”蕭景珩問。
她回頭看了眼被押走的首領,又看向他:“你說……他剛剛喊的那聲,真是求救嗎?”
蕭景珩眯眼想了想:“八成是,但剩下兩成……可能是彆的信號。”
“比如?”
“比如,他在通知某個還沒露麵的人。”他語氣沉了下來,“或者,他在確認一件事——我們到底知不知道‘壬’字銅符的真正用途。”
阿箬皺眉:“你是說……還有漏網之魚?”
“天下哪有乾淨的棋盤?”他笑了笑,“咱們破了局,不代表沒人想重開一局。”
她點點頭,沒再多問,隻是把手伸進懷裡,摸了摸那枚從黑衣人身上搜來的銅符。
蕭景珩看了她一眼:“藏好了,彆被人盯上。”
“放心。”她眨眨眼,“我現在可是專業情報販子,代號‘南城最靈小喇叭’。”
“這代號也太接地氣了。”他搖頭。
“總比你那個‘京城第一紈絝’強。”她笑嘻嘻地往前走,“走吧,大英雄,等回去我請你吃餛飩,加蛋那種。”
他跟上去,低聲說:“加兩個。”
風從破廟缺口灌進來,吹散最後一縷硝煙。遠處山林靜默,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就在他們轉身離去的瞬間,角落一塊鬆動的地磚下,一抹極淡的藍光,悄然閃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