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讓他參!最好把‘圖謀不軌’‘私蓄死士’全寫上去!”他拍案而起,“我要是皇帝,現在就得賞他個‘直言敢諫獎’,順便給他頒個‘最佳捧場王’金牌!”
阿箬坐在對麵,撐著下巴看他耍寶:“你不擔心?人家可是要彈劾你。”
“擔心?”他歪頭一笑,“我巴不得他鬨大。你想想,要是沒人理我這套神神叨叨,那才是真失敗。現在燕王親自下場給我抬熱度,這不是免費給我做廣告嗎?”
他站起身,踱了幾步,忽然低聲:“而且……他越急,就越容易露餡。他以為我在搞迷信,其實我在等邊關的消息。隻要地方上有反應,哪怕是一點風吹草動,我就知道——前朝餘孽真的動了。”
阿箬點頭:“所以你現在是借他們的嘴,替你喊話?”
“聰明。”他勾唇一笑,“全京城都在討論一隻雞,沒人注意西北驛站最近少了三批軍報;滿朝文武盯著我是不是裝神弄鬼,沒人發現燕王的私倉這兩天悄悄運出了二十車糧草。”
他說完,抬手打了個響指。
老周立刻出現,遞上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幾個地名和數字,字跡潦草,像是趕時間寫的。
蕭景珩掃了一眼,嘴角微揚:“來了。”
阿箬湊過去看,卻被他輕輕擋住:“有些事,知道太多反而壞事。你現在要做的,是繼續讓這隻雞飛得更高。”
“怎麼飛?”
“閉門謝客。”他大筆一揮,寫下告示,“就說本世子近日沉迷‘鬥雞玄學’,需閉關三日,潛心研習‘雞語解密’與‘糞相占卜’,概不見客。”
阿箬差點嗆住:“你還真打算研究雞屎?”
“形象工程嘛。”他聳肩,“越是荒唐,越沒人懷疑我背後有動作。等他們都以為我隻是個瘋紈絝,我的棋子早就走到他們家門口了。”
老周拿著告示去貼門口,他還特意叮囑:“貼高點,免得被人順手撕了。畢竟,我現在可是全城話題人物。”
阿箬從涼亭出來時,天色已晚。
她順手從袖子裡掏出個小錢袋,掂了掂,沉甸甸的。這是蕭景珩剛塞給她的,說是去買胭脂水粉,順便聽聽西市女人堆裡的閒話。
“女人嘴碎,情報最真。”他當時說得一本正經,“尤其是買口紅的時候,誰家老爺納妾、誰家公子夜不歸宿,全都能套出來。”
她笑著搖頭,提裙出了側門。
街上燈火漸起,人聲鼎沸。一家新開的卦攤前圍滿了人,攤主正拿著根雞骨頭煞有介事地卜卦:“此雞非禽,乃天降使者……近期必有貴人登台……”
阿箬走過時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那雞骨頭泛著油光,顯然是剛啃過的。
她剛要走,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冷笑。
“喲,這不是南陵世子身邊那隻‘小狐狸’嗎?”
她腳步一頓,沒回頭,耳朵卻豎了起來。
三個穿短打勁裝的漢子從酒肆裡走出來,堵住了巷口。為首那人手裡轉著一把銅錢,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
“聽說你最近挺風光啊?靠著一張嘴,把整個京城攪得雞犬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