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保身?”他嗤笑一聲,“現在誰沾上立儲倆字,誰就是活靶子。”
所以他決定——**不動。**
公開場合,一句話不說,不站隊,不表態,不當出頭鳥。
但暗地裡,得遞話。
他招來貼身隨從,低聲交代:“去找李閣老的心腹太監,就說南陵世子昨夜夢到先帝托夢,言‘國本不可輕動,穩字當頭’,請老大人多多保重龍體……哦不,是保重國體。”
隨從一愣:“夢見先帝?這麼玄?”
“越玄越好。”蕭景珩咧嘴一笑,“宮裡人最愛信這個。再說,夢又不上稅,說破天也沒證據。”
隨從領命而去。
蕭景珩重新靠回柱子,手裡扇子一下一下敲著掌心,節奏不快,卻穩得像更鼓。
他知道,這場風波才剛開始。
太子病沒病?病了。
病多重?不知道。
有沒有人添油加醋?肯定有。
他要不要摻和?暫時不。
但他得讓皇帝知道——**有人想借太子的病,動大胤的根。**
而他蕭景珩,雖然隻是個“紈絝世子”,但關鍵時刻,從來不是隻會鬥雞喝酒的廢物。
風從東宮方向吹來,帶著一股藥味。
蕭景珩吸了吸鼻子,忽然笑了。
“這味兒,像是人參配天麻……補是補了,可惜壓不住心火。”
他喃喃一句,又嗑了顆瓜子,吐出殼兒,正好砸在一塊青磚縫裡,跟之前那堆殼兒連成一線,像一串暗語。
遠處,偏殿簾子掀開一角,內侍探頭看了看他,又縮了回去。
蕭景珩不動聲色,扇子輕叩掌心,目光投向東宮方向。
他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
扳倒燕王是第一步,現在第二步來了——**在風暴眼裡站穩,彆被下一波浪拍進海溝。**
他正想著,忽聽東宮鐘聲突響。
不是晨鐘,不是暮鼓,是那種隻有皇室重病或駕崩時才敲的**喪音鐘**。
一下,兩下……
第三下剛起,戛然而止。
仿佛有人猛地捂住了鐘槌。
蕭景珩瞳孔一縮。
**敲了兩下,停了。**
這意味著——**太子還沒死,但已經有人,迫不及待想為他送終了。**
他緩緩站直身子,扇子合攏,握在手中,指節微微發白。
就在這時,偏殿內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
簾子再次掀開,一名內侍走出,盯著他看了兩秒,然後開口:
“陛下讓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