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演苦情劇。”他搖頭,“演喪葬劇。”
“哈?”
“今晚你就去道觀廢墟走一趟。”蕭景珩低聲交代,“不是偷聽,是留話。找塊顯眼的破牆,用炭筆寫上:‘南陵聯絡網已毀,世子心灰意冷,三日內遣散舊部’。”
阿箬眨眨眼:“就這麼寫?不怕被當成瘋子塗鴉?”
“不怕。”蕭景珩胸有成竹,“燕王現在就像個炒股炒到褲衩都不剩的大戶,天天盯著K線圖找反彈信號。隻要看到‘遣散舊部’四個字,他立馬精神抖擻,連夜開會部署收割計劃。”
“所以他一動,我們就反手掏他腰子?”阿箬嘿嘿笑了。
“對。”蕭景珩眼神銳利,“他以為我們在崩潰邊緣,實際上我們在憋大招。他以為我們隻剩一條路,其實我早挖好了十道地道。”
阿箬搓著手躍躍欲試:“那我現在就去準備炭筆和抹黑臉的鍋底灰?”
“不急。”蕭景珩抬手攔住她,“先停掉所有明哨,召回外圍耳目,三天內不用任何暗語接頭。對外放風,就說本世子昨夜受驚過度,突發癔症,閉門謝客,不見任何人。”
“連李閣老來了也不見?”
“就算皇帝微服私訪,你也得說:‘抱歉,我家主子正抱著雞腿念往生咒,騰不開嘴。’”
阿箬噗嗤笑出聲:“那你這幾天豈不是得真裝病?飯都不能好好吃?”
“飯照吃。”蕭景珩擺擺手,“但得吃得像個快斷氣的。比如端碗粥,手要抖,喝兩口就咳,咳完還得吐口紅布——記得用羊血凍,彆太假。”
“懂了。”阿箬一本正經點頭,“我再安排幾個小乞丐在府外哭喪,喊‘世子爺不行了’‘南陵要完了’,把氣氛烘托到位。”
“加分項。”蕭景珩滿意地點頭,“記住,這場戲的核心不是騙他一時,是讓他相信——我們已經失去反擊能力。”
阿箬忽然想到什麼:“可萬一他不信呢?派人來試探怎麼辦?”
“那就歡迎他來。”蕭景珩冷笑,“讓他親眼看看,什麼叫‘大廈將傾,人心儘散’。我們可以安排一場‘內訌戲’——讓兩個親衛當街打架,一個罵‘老子不乾了’,另一個喊‘你敢跑?賬還沒結呢!’”
“妙啊!”阿箬拍大腿,“還可以讓老管家在門口燒名冊,邊燒邊歎氣:‘這些年跟著主子拚死拚活,最後落個鳥獸散……’”
“燒真名冊。”蕭景珩淡淡道。
“啊?!”阿箬嚇一跳,“真燒?那不是把底褲都脫了?”
“燒副本。”他瞥她一眼,“真正的名單早藏進棺材了。但敵人不知道,他們隻會看到——我們連保密意識都沒了,徹底亂了陣腳。”
阿箬深吸一口氣:“這招太損了……但我喜歡。”
蕭景珩踱步到窗前,掀開一角簾子,望向遠處沉沉夜色。
“燕王現在最希望我們做什麼?”他忽然問。
“追查失蹤兄弟?奪回信道?”阿箬脫口而出。
“那就偏不讓他如願。”他轉身,眸光如刀,“他設局誘我們動,我們就靜下來。他想看我們慌,我們就睡大覺。他等著我們反撲,我們就先把旗給降了。”
他緩步走回案前,拿起炭筆,在紙上寫下四個大字:
**以退為進**
“等他放鬆警惕,衝著下一個目標動手時——”蕭景珩筆尖一頓,抬眼看向阿箬,“我們再殺回去。”
阿箬咧嘴一笑,眼裡閃著光:“到時候,讓他知道什麼叫——”
“什麼叫?”蕭景珩挑眉。
“什麼叫,裝孫子的,才是真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