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太子蘇醒,立儲有轉機
鐘聲隻響了一下,就卡在喉嚨裡。
蕭景珩站在高台邊緣,腳邊是剛才那枚從黑衣人手裡掉落的銅牌。他沒彎腰撿,隻是用靴尖輕輕一挑,銅牌翻了個身,“辰”字朝上,像是自己招供。
“東宮的人?”阿箬湊過來,聲音壓得低,“這幫太監平日走路都像貓踩棉花,今兒怎麼敢動皇城鐘樓?”
“不是他們動手。”蕭景珩眯眼望著東宮方向,“是有人借他們的手,把消息掐死在天亮前。”
話音未落,三道黑影從屋簷掠下,領頭那人單膝跪地,遞上半截斷裂的撞木——斷口整齊,明顯是利器一刀斬斷。
“人跑了?”蕭景珩問。
“追丟了。”暗衛低頭,“但他在房梁刻了個‘七’字,用的是東宮記檔的花押筆法。”
阿箬倒抽一口冷氣:“這是在報時辰?太子……醒了?”
蕭景珩冷笑:“不是‘可能醒’,是‘必須醒’。有人急著讓全城以為他還活著,又不能讓他真說話。”
他轉身就走,長袍甩出一道弧線:“去書房。現在滿京城最不想知道太子醒沒醒的,是燕王;最想知道的,是我們。”
南陵世子府書房,油燈剛換新芯,火苗躥得老高。
阿箬一腳踹開門檻邊打盹的小廝:“滾去燒水!世子要見客!”
小廝連滾帶爬跑了。阿箬回頭,蕭景珩已經鋪開一張京畿布防圖,手指點在東宮角門上。
“你猜,燕王府那群狗腿子現在在乾嘛?”她靠牆站著,順手從果盤抓了顆棗啃。
“搶位置。”蕭景珩頭也不抬,“誰第一個進東宮哭喪,誰就能說自己是‘護國功臣’。眼下太子睜眼不說話,那就是個活牌位——誰扶上去,誰就有擁立之功。”
“所以咱們也得派人進去?”阿箬咽下棗核,“我去!我裝成送藥的童女,順便瞅瞅太子到底是不是真醒。”
“你去了也是白去。”蕭景珩搖頭,“太醫院現在比龍潭虎穴還嚴,進出都要搜身脫鞋,連蒼蠅飛進去都得報備八字。你那張嘴太能說,一個眼神不對就被當成妖人抓起來。”
阿箬撇嘴:“那你打算咋辦?總不能乾等著吧?”
蕭景珩嘴角一勾,從袖中抽出一封舊信,封口火漆印已碎,但還能看出半個“內侍省”的戳子。
“認得這字嗎?”
阿箬湊近一看:“這不是去年那個被貶去守庫房的老趙頭寫的?你不是說他偷拿東宮炭例,被你當場揭發,嚇得跪地求饒?”
“對。”蕭景珩輕笑,“人怕什麼,就給他什麼。我當時沒揭發他,反而替他圓了謊——這份情,該還了。”
他提筆蘸墨,幾句話寫完,吹乾後塞進竹管,交給門外候著的親衛:“送去西巷炭庫,就說——南陵世子請他喝一杯熱酒,聊聊當年那筐沒燒完的鬆木柴。”
阿箬聽得直樂:“你還真是陰魂不散,連炭灰都能拿來當人情使。”
“這才叫資源最大化。”蕭景珩翹起二郎腿,“等消息。”
天剛蒙蒙亮,阿箬就溜到了太醫院外。
她換了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裙,挎個破籃子,上麵蓋著塊藍布,底下藏著幾包“安神茶”——其實是普通陳皮加甘草,撒了點香料,聞著挺像那麼回事。
“免費贈飲嘞!專治心慌失眠、夜驚多夢!”她嗓門清脆,在醫館門口支起小爐子就開始熬。
幾個輪值太醫路過,本想趕人,結果聞著香味停了步。
“小姑娘,你這茶真有效?”一位年長些的大夫問。
“那可不!”阿箬眼睛都不眨,“我師父是終南山隱士,專門給仙人調理精氣神的!這方子叫‘九轉回魂湯’簡化版,原版要煉七七四十九天,我們老百姓喝不起,我就做了個速溶款。”
大夫們笑出聲,一人接過碗喝了口,點頭:“倒是溫和,不傷脾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