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虎符往懷裡一塞,語氣陡然變冷:“這一回,我不再躲了。他要打明牌,我就陪他打到底。”
阿箬皺眉:“可我們現在掌握的情報太少了。隻知道他派人去了北三鎮,但具體哪幾個將領被收買?駐地在哪?兵力多少?有沒有外援?這些都不清楚啊。”
“所以你現在就得動。”蕭景珩盯著她,“立刻聯係我們在北境的所有眼線,尤其是混進軍營裡的那幾個‘夥夫’和‘馬夫’。我要知道每一支部隊的動向,每一個可疑人物的名字,一根毛都不能漏。”
阿箬深吸一口氣:“萬一……萬一這隻是燕王的疑兵之計呢?他故意放風讓我們以為他要造*反,其實是想試探朝廷反應?”
蕭景珩沉默了幾秒,忽然笑了。
“你說得對,有可能是詐。”
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條,輕輕攤開。
上麵寫著一行小字:“昨夜子時,青篷車三輛,自燕王府後巷出,載物極重,方向北門。”
“這不是疑兵。”他指著紙條,“這是實錘。燕王連裝都不裝了,直接運錢。而且選在半夜,說明他不敢走正門。一個還想掙紮的政治犯,會這麼乾嗎?”
阿箬看著那行字,聲音低了下來:“所以……他是真沒退路了。”
“對。”蕭景珩收起紙條,目光如鐵,“他已經不是在爭皇位,是在搶命。這種人最危險,因為他不怕輸,隻怕死。”
房間裡安靜了一瞬。
風從窗縫鑽進來,吹得燭火晃了一下。
阿箬抬起頭,眼神變了,不再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而是一個真正準備上戰場的謀士。
“那咱們……不能再等了。”
“不是要贏。”蕭景珩緩緩說道,“是要斬草除根。”
他說完,轉身走向書案,提筆蘸墨,在一張空白軍報模樣的紙上寫下四個大字:
**事急從權**
寫完,他把筆一扔,對親衛下令:“封鎖消息,任何人不得外傳半個字。違者,按軍法處置。”
又轉向阿箬:“你即刻出發,先去城南聯絡‘乞兒幫’的老麻子,讓他把所有跑腿的孩子撒出去,盯緊北門進出的每一輛車。同時放出風去,就說最近有江湖騙子冒充兵部官員賣‘免死金牌’,價格三百兩起步。”
阿箬眨眨眼:“這又是唱哪出?”
“攪局。”蕭景珩咧嘴一笑,“讓燕王的心腹以為外麵風聲很緊,逼他們加快動作。越急,越容易露破綻。”
阿箬點點頭,轉身就要走。
“等等。”蕭景珩叫住她,從懷中取出那塊南陵虎符,遞過去,“帶著這個。萬一情況緊急,可以用它調動城外三十裡內的巡防營——記住,隻限一次,用完即毀。”
阿箬接過虎符,手指微微發顫。
她知道,這塊銅疙瘩,意味著他們正式從“幕後操盤”轉入“正麵開戰”。
她沒再說什麼,隻是用力點頭,然後轉身出門,身影很快消失在廊道儘頭。
書房裡隻剩蕭景珩一人。
他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皇宮的方向,久久不動。
片刻後,他低聲自語:
“你想打明仗?好啊。”
他握緊拳頭,指節發出哢哢的響聲。
“這一局,我陪你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