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近,先是低頭行禮,隨即抬頭看了蕭景珩一眼,嘴唇微動:“……玉佩呢?”
蕭景珩沒說話,從懷裡掏出一塊溫潤白玉遞過去。內侍接過一看,指尖摩挲著背麵刻的“南陵”二字,臉色變了。
“真是您……”他聲音發顫,“十年前那一夜,我沒忘。要不是您,我早就凍死在掖庭巷了。”
“現在能幫上忙嗎?”蕭景珩直奔主題,“我要見陛下,有緊急軍情,但守衛不讓進。”
內侍左右看了看,壓低嗓音:“現在不行。早朝還沒散,而且……燕王也在殿上。”
兩人對視一眼,心頭一沉。
燕王在場,意味著任何針對他的指控都會立刻被反咬一口。這時候衝進去,等於送證據上門給人銷毀。
“那你能不能幫我遞個東西?”蕭景珩從袖中取出一封密函,“寫明‘南陵世子親呈,事關北境兵變,請陛下即刻拆閱’。務必親手交給司禮監掌印太監,就說……持信之人,曾救過‘秋蟬’一命。”
“秋蟬?”內侍瞳孔一縮,隨即重重點頭,“我明白了。”
他收下密函,轉身欲走,又被蕭景珩叫住。
“等等。”他從腰間解下另一枚玉佩塞過去,“這個你拿著。萬一出事,說是我的人,至少能保住一條命。”
內侍握緊玉佩,聲音有些啞:“世子……保重。”
目送人影消失在宮門小徑儘頭,阿箬長出一口氣:“接下來咋辦?”
“等。”蕭景珩靠著牆,雙手抱臂,“等裡麵傳來消息,或者……等他們動手攔我。”
“要是沒人理你呢?”
“那就隻能換個法子進去了。”他眯眼看向宮牆上方飄動的黃幡,“實在不行,我就說自己突發奇想,要在宮門口跳《千手觀音》祈福國泰民安——你說皇上會不會派人把我請進去?”
阿箬差點嗆著:“你瘋了吧!那是給太後祝壽才跳的舞!”
“所以我才說‘突發奇想’。”他攤手,“你們都說我是個瘋子,我不如瘋到底。”
阿箬扶額:“你這哪是權謀,你這是行為藝術。”
“效果一樣就行。”他懶洋洋道,“隻要能進門,吹嗩呐蹦迪我都乾。”
話音剛落,宮門內傳來一陣鐘聲,悠遠綿長。
早朝將散。
兩人同時站直身體。
片刻後,小門再度開啟,那名內侍疾步而出,臉上帶著一絲慌亂。
他快步走到近前,低聲道:“司禮監接了信,正在呈報陛下。但燕王察覺不對,已派兩名內侍攔截查問。我隻能帶你們走偏道,必須趕在午時前穿過尚衣局後巷,否則宮門落鎖,再無機會。”
蕭景珩點頭:“帶路。”
內侍轉身前行,腳步加快。蕭景珩伸手扶了阿箬一把:“走啦,通關進度80%,BOSS戰馬上開始。”
阿箬哼了一聲:“這次我要的新皮膚,必須帶披風,不然不配合演出。”
“披風可以,外加金甲戰靴。”他笑著扶她起身,“等你站上鳳台那天,全城百姓都得喊一聲‘女諸葛駕到’。”
兩人一前一後跟著內侍,轉入宮牆夾道。
青石板路濕漉漉的,晨霧未散,遠處傳來宮人打掃庭院的掃帚聲。
他們的身影漸漸隱入宮闕深處。
就在即將拐入尚衣局巷口時,前方小門突然被人拉開,三名身穿藍袍的內侍並排而立,目光冷峻。
為首的舉起一塊令牌,厲聲喝道:
“奉命查驗——何人擅闖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