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眼睛亮得像星星。
皇帝點點頭:“朕聽聞你一路拚死送證,九死一生。今日特賜你‘義民’稱號,賞銀五百兩,準你在京置宅安居。”
阿箬嘴巴張成O型,腦子裡隻剩一句話:我發了!
但她還記得蕭景珩教的規矩,磕了個頭:“謝陛下隆恩!不過……能不能把銀子換成肉包子?我昨晚餓得夢見自己啃門檻。”
全場哄堂大笑。
連皇帝都忍不住扶額:“這丫頭,有意思。”
蕭景珩站在一旁,嘴角終於翹了翹。
出了宮,阿箬簡直像踩了彈簧,蹦得能摸到屋簷。
“世子!你現在是鎮國侯啦!鎮國侯!以後出門是不是得八抬大轎?”
蕭景珩搖著扇子,一臉淡定:“現在是侯爺了,叫侯爺。”
“侯爺!”她立刻改口,又湊近壓低聲音,“那你是不是能調兵了?咱要不要先把燕王府圍了?”
蕭景珩瞥她一眼:“你當聖旨是外賣單,點了就能秒送?”
“可你都贏了,為啥還不動手?”
“誰說贏了?”他冷笑,“今天越是鑼鼓喧天,明天就越可能被人背後捅刀。”
阿箬撇嘴:“不至於吧?他都快被關成鹹魚了。”
“鹹魚也能翻身。”蕭景珩望著宮牆深處,“尤其是那種快淹死的,反而最敢拚命。”
正說著,街邊百姓紛紛湧上來圍觀。
“這就是鎮國侯?長得還挺俊!”
“聽說他一個人闖敵營,火燒糧倉,拳打燕王三十大板!”
“胡說!那是戲文裡的!”
“管他真的假的,反正救了咱們就是英雄!”
有人遞上果子,有人塞香囊,還有老大娘硬要把孫女許配給他。
蕭景珩全程麵無表情,隻淡淡說了句:“都散了吧,我又不是街頭賣藝的。”
他拉著阿箬上了馬車,簾子一放,世界清淨。
車廂裡,阿箬還在興奮地手舞足蹈:“剛才你說我不該居功,是不是怕功高震主啊?”
“聰明。”蕭景珩靠在軟墊上,閉眼養神,“槍打出頭鳥,風大先折樹。我現在是風口上的豬,飛得越高,摔得越慘。”
“那你剛才乾嘛還提我?”
“因為你安全。”他睜開眼,“一個小丫頭,沒背景沒勢力,賞點錢打發了就行。我要是把所有功勞攬身上,皇帝今晚就得睡不著。”
阿箬咂舌:“你們這些當官的,腦子都是CPU做的吧?”
蕭景珩輕笑一聲,忽而正色:“從今天起,你出門必須帶護衛,不能單獨行動,也不能隨便見陌生人。”
“至於我……”他摩挲著腰間新賜的玉佩,“每一步,都會有人盯著。”
馬車緩緩駛過朱雀大街,夕陽灑在車轅上,金光閃閃,仿佛鍍了一層真金。
路邊孩童追逐嬉鬨,有人指著馬車喊:“快看!那是鎮國侯的車!”
一瞬間,整條街的人都停下了腳步。
有人鞠躬,有人合掌,有人默默摘下帽子。
蕭景珩掀起簾子看了一眼,又緩緩放下。
阿箬趴在他肩上,小聲說:“你說……咱們以後會不會也被寫進史書?”
“會。”
“那他們會怎麼寫?”
“不知道。”他聲音很輕,“但我知道一件事——”
馬車拐進巷口,影子被拉得細長。
“真正的麻煩,現在才剛開始。”
車輪碾過一塊碎石,顛了一下。
蕭景珩的手按在劍柄上,指尖微微發緊。
巷子儘頭,一隻黑貓躍上牆頭,尾巴一甩,消失在暮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