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在角落翻出一堆賬本,快速掃了幾眼:“這裡有支出記錄!買火藥、雇遊民、收買說書人……連童謠都定製了三首,一首五兩銀子,真是良心價。”
“不止。”蕭景珩走向那個青銅匣子,掀開蓋子,裡麵是一疊畫像,全是朝中大臣,每個人頭上都畫了個紅叉,最上麵那張,赫然是他自己。
“這是刺殺名單。”他語氣冷得像冰,“我不是目標之一,我是頭號目標。”
阿箬倒吸一口涼氣:“所以昨晚那群刺客,根本不是燕王派的,是這群瘋子自導自演?”
“不一定。”蕭景珩搖頭,“更可能是三方博弈——燕王想借刀殺人,前朝遺族想趁亂奪權,而我們……剛好撞破了他們的聯席會議。”
他迅速將帛書、密信、賬本打包塞進油布包,動作利落:“走,這些東西夠讓皇帝抄他們十回族了。”
“現在就走?”阿箬緊張地望了眼門外,“可咱們還不知道出口在哪……”
“出口不重要。”他把包往肩上一甩,“重要的是誰先拿到證據。隻要我們在皇帝麵前打開這份‘大禮包’,他們所有的布局都會變成自爆裝置。”
他伸手去推密室另一側的暗門,門軸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外麵是一條窄廊,隱約有火光晃動。
兩人屏息貼牆,準備溜出去。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人聲,由遠及近。
“……昨夜巡查無異常。”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密室封印完好,沒人進來過。”
阿箬嚇得差點叫出聲,被蕭景珩一把捂住嘴。
那人繼續說:“不過老君廟那邊的井口鐵柵有點鬆動,可能風刮的。”
“去看看。”另一個聲音冷冷道,“順便檢查一遍密約,我總覺得最近有人在盯我們。”
腳步聲越來越近。
蕭景珩眼神一凜,迅速拉著阿箬退回密室內,順手從架子上抽下一卷竹簡塞進門縫,讓門看起來仍處於閉合狀態。
兩人蜷在角落,大氣不敢出。
火光從門縫透進來,映出兩個黑影的輪廓。
“就是這兒。”沙啞聲說,“開門。”
門把手開始轉動。
蕭景珩右手悄然握住折扇,左手按住阿箬的肩,示意她彆動。
阿箬死死盯著那道門縫,心跳快得像擂鼓。
就在門即將被推開的一瞬——
“轟!!!”
整條走廊猛地一震,火光劇烈搖晃,外麵傳來驚呼聲:“怎麼回事?!”
“後院炸了!”有人喊,“儲藥房起火,火藥桶炸了!”
混亂的腳步聲四散而去。
蕭景珩猛地拉開門,低喝:“走!”
兩人趁著混亂衝出密室,沿著窄廊狂奔。煙霧已經開始彌漫。
“誰放的炸?”阿箬邊跑邊問。
“不知道。”蕭景珩冷笑,“但我知道——這時候不跑,就是傻子。”
他們拐過一個彎,前方出現一道石梯,通往地麵。
蕭景珩正要往上衝,忽然頓住。
梯子頂端,站著一個人影,背對著他們,手裡拎著個還在冒煙的陶罐。
那人緩緩轉過身,臉上抹著灰,衣裳破爛,卻笑得像個剛偷完雞的狐狸。
“喲。”她說,“你們也在這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