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燕王落網,陰謀破產
宮門轟響的餘音還在大殿梁柱間打轉,蕭景珩抬腳跨過門檻,靴底碾著青磚縫裡滲出的晨露水,一步沒停地往金殿深處走。手裡那道黃綾詔書已經被他折成細條,塞進袖口——玩意兒簽了字就是廢紙,真家夥還得靠自己掏出來。
大殿上已經站滿了人,文武百官分列兩班,個個脖子繃得比槍杆還直,眼珠子卻偷偷往殿門口瞟。誰都知道今天要砍腦袋,但沒人敢先喘大氣。
龍椅上的皇帝臉色像刷了層灰牆,眼神卻亮得嚇人。他沒說話,隻抬了抬手,內侍立馬會意,扯著嗓子喊:“帶犯人——!”
話音剛落,鐵鏈拖地的聲音“嘩啦啦”響進來。兩個披甲侍衛架著一個穿親王蟒袍的男人,五花大綁跟粽子似的。正是燕王蕭元朗。他頭發散了半邊,臉上沒了往日那副“仁厚宗室”的假笑,取而代之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狠勁。
再後麵,是個黑袍老者,雙手戴鐐,步子沉穩得不像囚徒。前朝遺族首領,麵無表情,眼角都沒抖一下。
“跪!”侍衛一聲吼,膝蓋猛壓下去。燕王身子一歪,差點栽倒,硬是咬牙撐住沒全趴下。那老家夥更絕,乾脆站著不動,任由侍衛推搡也不彎腰。
蕭景珩站在文官隊列最前頭,手裡折扇輕輕一抖,“啪”地展開,慢悠悠扇了兩下。
“喲,還挺有骨氣。”他嘀咕一句,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滿殿都聽見。
皇帝冷冷掃了一圈,最後落在燕王臉上:“你封地三州,賜田萬畝,朕待你不薄。可你竟勾結逆黨,私調神策營兵馬、截斷邊關糧道、偽造軍令、通敵賣國……樁樁件件,可有冤枉?”
燕王猛地抬頭,眼眶發紅:“陛下!我是您親弟弟!當年您登基時,是我帶兵守住宮門,替您擋了三波刺客!如今就因有人誣陷,您就要殺我?”
底下一陣騷動。
有人開始低頭搓手,有人悄悄交換眼神——血脈親情啊,這要是心軟了,事兒還真不好說。
蕭景珩冷笑一聲,往前跨了一步。
“陛下。”他聲音不高,但字字砸地,“他要是真忠心,咋不把當年護駕的功勞寫在軍報裡?反倒偷偷改了兵部調令,讓邊軍‘誤入’敵境?又為啥前天夜裡,他的心腹校尉帶著火藥逃出城,結果半路被滅口?”
他從懷裡掏出一疊紙,甩在禦前案上:“這是邊將畫押的供詞,這是偽造軍令用的印鑒殘片,這是他和前朝餘孽往來的密信——收件人寫的是‘舊主’,寄件人署名‘新臣’。感情您二位還準備搞個聯合政府?一人一半江山?”
群臣倒吸一口涼氣。
燕王臉都綠了:“胡說!那是栽贓!是構陷!”
“哦?”蕭景珩歪頭,“那你解釋解釋,為啥你府裡的暗賬本上寫著‘三月十五,事成之後,分銀百萬兩,割讓幽雲十六州’?這‘事成’是成啥?過年嗎?”
“你——!”燕王瞪著他,手指發抖,“你一個紈絝世子,懂什麼朝政大事!不過是借機上位,想踩著我往上爬!”
“哎喲喂。”蕭景珩一拍大腿,“終於說實話了?原來您一直覺得我是廢物啊?那您倒是算算,廢物是怎麼把您的密道、暗賬、聯絡點全扒出來的?是不是我裝瘋賣傻太成功,讓您以為天下人都傻?”
他這話一出,好幾個官員差點笑出聲,趕緊捂嘴低頭。
皇帝盯著燕王,眼神越來越冷:“你說他是構陷……那你可敢對著祖宗牌位立血誓,說自己清白?”
燕王張了張嘴,沒吭聲。
他知道,這一誓要是立了,回頭查出來半點問題,那就是欺君之罪,連祖墳都得刨了。
沉默,就是最好的認罪書。
皇帝緩緩起身,手扶玉圭,聲音震得大殿嗡嗡作響:“燕王蕭元朗,勾結逆黨,圖謀不軌,剝除王爵,押入天牢,候刑部擬罪,明正典刑!”
“轟”地一聲,仿佛雷劈在屋頂。
燕王整個人晃了晃,雙膝一軟,“咚”地跪在地上,嘴唇哆嗦著:“我不服……我不服……我是宗室嫡脈,你們不能這麼對我……陛下!看在母親份上……看在咱們小時候一起讀書的情分上……”
他說著說著,眼淚真流下來了,一把鼻涕一把淚,活像個受氣小媳婦。
可沒人搭理他。
皇帝閉上眼,揮了揮手。
侍衛立刻上前,鐵鏈一拽,直接把他往外拖。那哭嚎聲越拉越遠,最後隻剩“我不服”三個字在殿外回蕩。
前朝遺族首領被押到門口時,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蕭景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