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得記得給我記頭功。”阿箬拍拍胸脯,“畢竟我是第一個發現井口被動過的天才少女。”
“記你個頭。”蕭景珩瞥她一眼,“你那是順路撿漏,算哪門子功勞?”
“哎,沒良心啊!”阿箬裝哭,“我昨兒拆彈的時候,心跳比擂鼓還響,你咋不說我是膽小鬼?現在倒嫌棄我撿漏?”
“因為你本來就是。”蕭景珩淡淡道,“膽小鬼才敢玩命,真正的狠人,都躲在後麵數錢。”
阿箬翻白眼:“那你豈不是最狠的那個?”
蕭景珩沒接話,隻是盯著主廳方向,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衣擺上的銀線。
夜更深了。
雨停了,霧卻起了。
廢邸四周安靜得連落葉聲都能聽清。簷角掛著的鐵馬隨風輕晃,發出“叮——叮——”兩聲,像是有人在敲門。
阿箬忽然壓低聲音:“你說……他們會不會懷疑這是個局?”
“肯定會。”蕭景珩答得乾脆,“但他們彆無選擇。炸不了糧倉,造不了亂,朝廷穩如老狗,百姓吃得飽飯,他們的劇本全廢了。這時候突然冒出個‘密函’,哪怕是假的,也得當成真的演下去。”
“就像賭輸了的人,總覺得自己下一把能翻本。”
“沒錯。”他嘴角微揚,“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他們相信——這把,真能翻。”
話音剛落,遠處又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這次不是一個人。
而是三個,步伐整齊,落地極輕,明顯是訓練有素的高手。
三人分三路逼近廢邸,一人守北牆,一人繞南側,最後一個直撲主廳。
“喲嗬。”阿箬眯起眼,“這回派監工來了。”
蕭景珩抬手,示意所有人按兵不動。
那三人進廳後,並未急著翻找,反而掏出火折子,仔細查看地麵腳印、桌角灰塵,甚至用手指蘸口水抹了抹牆皮。
“專業。”蕭景珩冷笑,“看來是真怕踩坑。”
半炷香後,三人退出大廳,在院中低聲交談幾句,隨即散開,開始在四周巡查。
其中一人徑直朝阿箬藏身的垃圾堆走來。
阿箬屏住呼吸,手悄悄摸向腰間的辣椒麵。
那人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看堆裡的破碗爛盆,又踢了踢草筐,最終轉身離開。
“嚇死老子了。”阿箬鬆了口氣,“我以為他要坐我頭上抽煙。”
“你要真被發現了,”蕭景珩的聲音冷不丁響起,“我就說是敵方間諜,當場格殺,還能立功。”
“你可真是我的好老板。”阿箬翻白眼。
就在這時,巡查的三人重新聚攏,其中一人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在月光下一照——赫然是燕王府的暗衛標識。
“果然是他們。”蕭景珩眼神一凜,“看來我們的‘密函’,已經送到燕王床頭了。”
“那下一步呢?”阿箬問。
“等。”蕭景珩靠在牆邊,聲音低沉,“等他們確認安全,等他們放鬆警惕,等他們把真正的大人物引進來。”
他頓了頓,補充道:“然後——關門,放狗。”
阿箬咧嘴一笑:“我已經準備好狗糧了。”
夜霧彌漫,廢邸寂靜無聲。
唯有簷角鐵馬再次輕響。
蕭景珩抬起手,輕輕捏住了那根連接竹竿的細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