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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入口藏在枯井底部,木蓋上了鎖。
阿箬從裙擺撕下兩條布條,輕輕懸在井口兩側。
“看風向。”她低聲道,“左邊布條紋絲不動,右邊微微飄——說明通風口在右下方,機關重心肯定偏左。咱們貼右邊走,壓塌踏板的概率小。”
蕭景珩點頭:“行,你進去,我在上麵接應。記住,彆碰任何反光的東西,那都是陷阱。”
阿箬深吸一口氣,順著井壁滑下。
地窖陰冷潮濕,正中央擺著個鐵箱,表麵纏滿紅綠火線,表盤指針正緩緩倒數:**12、11、10……**
她屏住呼吸靠近,發現鎖扣連著一根細弦,稍一用力就會拉動上方重錘。
“得先斷弦。”她摸出剪刀,用布條裹住手柄防滑,慢慢伸向拉弦。
哢噠。
輕微機括聲響起,重錘晃了晃,停住。
“過一關。”她擦了把汗,轉向火線盒。
六根線擰成一團,綠紅交錯,像團打死結的耳機線。
“雙心纏絲結……”她喃喃自語,“小時候看鐵匠鋪修爆爐,老師傅說過,這種結必須先斷綠繩,再剪紅芯,否則內壓反衝直接炸膛。”
她咬住下唇,剪刀尖緩緩探入。
**7、6、5……**
手指微顫。
**4、3……**
剪刀落下。
“哢。”
指針瞬間停在**“7”**上。
阿箬癱坐在地,喘得像跑了十裡路。
頭頂井口,蕭景珩探頭問:“成了?”
她仰臉一笑,滿臉灰土擋不住那股得意勁兒:“哥,這次我能請三天假不?”
蕭景珩剛要答話,老周突然衝進來,手裡拎著兩個黑衣人:“東巷和北街的點火手,全逮住了!”
蕭景珩點點頭,目光仍落在地窖中的鐵箱上。
阿箬爬上來,拍拍屁股,還想貧兩句,卻見蕭景珩蹲在地上,手裡捏著一段燒焦的引信,眉頭沒鬆。
“怎麼了?”她問。
“這段引信……”他低聲說,“燒過的痕跡太整齊,不像臨時點燃的,倒像是——”
話未說完,遠處一聲悶響。
不是爆炸。
是鐘聲。
城西慈恩寺的晚鐘,本該一個時辰前就歇了。
可現在,它正一下、一下,緩慢敲響。
阿箬的笑容僵在臉上。
蕭景珩猛地站起身,把斷線火把往地上一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