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接過布條綁在頭上,把自己捯飭得更狼狽了些:“你說咋演就咋演,但我警告你,彆讓我跪下磕頭求饒。”
“不至於。”蕭景珩把折扇插回腰間,又抹了把臉上的灰,“我又不是導演選秀節目。”
兩人繼續往前摸,走到岔路口時,蕭景珩突然抬手示意停。
前方土路上,有一串新鮮腳印,分叉走向不同方向。其中一條路上,擺著一顆小石子,旁邊刻了個歪歪扭扭的箭頭。
“機關?”阿箬小聲問。
“不像。”蕭景珩蹲下看了看,“更像是……指引。”
“誰給誰指路?”
“裡麵的人。”蕭景珩眯眼,“可能是接應同夥,也可能是引誘外人踩坑。”
“那咱走哪邊?”
“都不走。”蕭景珩起身,從懷裡掏出一枚銅錢,輕輕放在中間,“讓銅錢決定。”
阿箬愣住:“你認真的?”
“當然。”蕭景珩吹了口氣,“反正它比你靠譜。”
銅錢轉了幾圈,最後停住,正麵朝上。
“天意。”蕭景珩一把抄起銅錢塞回兜裡,“走左邊。”
“這也叫天意?你是不是動了手腳?”
“懷疑組織就是破壞團結。”蕭景珩邁步前行,“走不走?不走我一個人去了。”
阿箬咬牙跟上:“你遲早有一天會被雷劈。”
“那也得等我當上皇帝再說。”蕭景珩頭也不回。
他們沿著左側小路前進,地勢漸低,空氣變得潮濕。走了約百步,前方出現一道斷崖,崖下霧氣彌漫,看不清深淺。崖邊立著一塊石碑,上麵刻著三個字:
**止步觀心**
“這字寫得真醜。”阿箬評價。
“重點不是字。”蕭景珩盯著石碑底部,“你看那兒。”
石碑底下,壓著一張黃紙,一角被風吹得微微翹起。
阿箬想伸手去拿,蕭景珩一把攔住:“彆碰。”
“為啥?”
“上麵有灰。”蕭景珩指了指,“但紙邊乾淨,說明最近有人動過。”
“所以是陷阱?”
“不一定。”蕭景珩蹲下,從袖子裡抽出一根細鐵絲,輕輕挑開黃紙。
紙上寫著一行小字:
**過崖者,須棄兵刃,赤足踏霧,三步一叩首**
“哈?”阿箬笑出聲,“這啥規矩?拍武俠劇呢?”
蕭景珩沒笑,反而皺眉:“這不是玩笑。他們真這麼要求。”
“那咱們怎麼辦?真脫鞋磕頭?”
“不。”蕭景珩把紙原樣放回去,“我們不按規則玩。”
“那你打算?”
“我們假裝遵守。”蕭景珩看著崖下濃霧,“等他們以為我們老實了,再動手。”
阿箬眨眨眼:“你真是陰險。”
“謝謝誇獎。”蕭景珩拍拍她肩膀,“記住,從現在開始,咱們是誠心誠意來尋寶的無辜群眾。”
“群眾表示很委屈。”
“委屈也得演。”蕭景珩解下腰間折扇,放進包袱,“走,先脫鞋。”
阿箬一臉抗拒:“這地上全是泥!”
“為了革命事業,犧牲點腳丫子算什麼。”
“你才是革命事業的絆腳石。”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脫鞋。蕭景珩把鋼針藏進襪筒,阿箬也將短鞭纏在小腿上。做完準備,他們赤腳站到崖邊。
霧氣升騰,涼意順著腳心往上爬。
蕭景珩深吸一口氣,邁出第一步。
第二步剛抬腿,他忽然聽見身後傳來沙沙聲。
回頭一看,方才壓黃紙的石碑,正在緩緩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