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安靜下來。
星星還在閃,風吹得燈籠輕輕晃。
“你說……我們以後會不會一直這樣?”她靠在他肩上問。
“你想一直這樣?”
“嗯。”
“那就行。”他說,“隻要你不跑,我就不會放你走。”
她抬起頭,“拉鉤。”
他笑,“多大了還拉鉤?”
“快點!”她伸出手,“不然我不信你。”
他無奈,伸出小拇指跟她勾在一起。
“一百年不許變。”她說。
“兩百年也不變。”他接。
她笑了,眼睛彎成月牙。
他忽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那枚舊扇墜子,塞進她手裡。
“這個還你。”
“這不是你一直帶著的?”
“現在是你帶著。”他說,“下次做記號,直接刻我手上也行。”
她捏著墜子,臉有點紅。
“時候不早了。”他看了看天色,“回去睡吧。”
“那你呢?”
“我去書房坐會兒。”
“不行!”她拽住他袖子,“你今天必須好好休息。不然明天我就去廚房燒鍋苦瓜湯,端到你麵前逼你喝。”
“你威脅我?”
“對。”她仰頭,“而且我能說到做到。”
他舉手投降,“行行行,我回房睡覺,總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她鬆開手,“我送你到門口。”
兩人並肩往回走,腳步很慢。
到了他房門口,她停下,“進去吧,彆熬夜。”
“知道了。”他推門,“你也早點睡。”
她點點頭,轉身要走。
“阿箬。”他在背後叫她。
她回頭。
“明天早上,我想吃糖糕。”他說,“你答應過我的。”
“做夢吧!”她翻個白眼,“那是賭謎語贏來的獎勵,你還沒贏呢。”
“那我今晚就背一百個謎語。”他靠在門框上,“明天一早考你。”
“你隨便。”她哼了一聲,抬腳走了兩步,又回頭,“……要是真背了,我就做。”
他笑了,“成交。”
她衝他揮揮手,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
他站在門口沒動,抬頭看了眼天空。雲散了些,星光更亮了。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那裡貼身藏著一張紙條,是她今早塞給他的,上麵寫著三個字:**彆硬撐**。
他把紙條按了按,推進懷裡。
轉身進屋,吹滅燈。
窗外,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竹葉滴水,一滴,一滴,敲在石階上。
屋簷下掛著的銅鈴輕輕晃了一下。
一隻山雀落在橫梁,歪頭看了看黑著的窗戶,撲棱翅膀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