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憑什麼聽我們的?”
“我們不讓他們聽。”老頭冷笑,“我們隻告訴他們——蕭景珩不好惹,但隻要一起上,他就扛不住。”
屋內氣氛漸漸變了。
有人點頭,有人沉思,還有人已經開始盤算該聯係誰。
“從今天起,”老頭站直身子,“咱們不再叫‘燕王餘部’。我們是‘清君側’的人。誰反對蕭景珩,誰就是我們的盟友。”
他舉起拐杖,在地上畫了個圈。
“第一撥信使,今晚出發。”
清晨,陽光照進院子。
阿箬端著熱茶走進書房,看見蕭景珩正低頭翻一份簡錄。他眼睛有點發青,顯然沒睡好。
“又熬了一夜?”
他抬頭,“沒事,例行巡查。”
“騙鬼。”阿箬把茶放下,“你當我不知道?昨晚三更還有暗衛進出,你以為我聾了?”
蕭景珩沒說話。
“是不是又有事了?”
“最近有點動靜,還不確定。”
“所以你就一個人扛著?”
“我不想你擔心。”
“可你忘了?”阿箬盯著他,“你說過要讓我站在你身邊。”
蕭景珩看著她,很久才點頭,“等風再起時,我會讓你站在我身邊,而不是身後。”
阿箬沒再說話,隻是輕輕握住他的手。
兩人走出書房,站在院中。朝陽灑在肩頭,暖洋洋的。
府裡的下人開始打掃,馬廄傳來響動,一切看起來都很平靜。
但就在阿箬轉身回房時,她從袖袋裡摸出一片布角。那是昨天整理舊衣時發現的,沾著泥,像是從誰衣服上撕下來的。她沒聲張,悄悄收了起來。
她站在窗前看了會兒,把布角放進一個小木盒,鎖進了櫃子底層。
中午,鷹七再次來報。
“城南老驛站昨夜有火光,像是燒什麼東西。屬下派人查了灰燼,發現殘留一角布料,上麵有個模糊印記,像是一匹馬踏雲。”
蕭景珩皺眉,“繼續盯著。另外,把最近所有進出京城的商隊名單給我。”
“是。”
“還有,通知所有暗樁,如果看到灰袍老頭、跛腳男子或帶軍驛烙印的人,立刻上報,不得擅自行動。”
“明白。”
鷹七退下後,蕭景珩走到書桌前,翻開一本巡哨記錄。一頁頁翻過去,他的手指突然停住。
在第七頁右下角,有個極小的墨點。不像汙漬,倒像是刻意標記。
他盯著看了很久,把紙翻過來對著光。
背麵沒有痕跡。
但他記得,這種紙是南陵府專用的,外人拿不到。
說明——敵人已經滲透進來了。
他合上冊子,放在一邊。
外麵傳來腳步聲,是阿箬送午飯來了。
他笑了笑,把冊子推遠了些。
“今天做了你喜歡的糖糕。”阿箬把食盒打開,“不過——”
她話沒說完,蕭景珩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彆動。”
他盯著她袖口露出的一截布條,顏色深灰,邊緣參差。
他慢慢把她拉近,低聲問:“這布……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