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珠好歹放了心,不太在乎地說:“我這沒事,我就是擔心你,怕他們喝點酒犯渾,你彆生氣,他們都被家裡慣壞了,不知輕重,你要是不高興你就跟我說。”
電話那頭默了默,曾凱也不是傻子,他知道這話的意思是紀明珠要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她幫的人是誰,他心裡一清二楚。
紀明珠也反應過來,又說:“我不是向著他們,就是不想你為了我們的事,還受委屈。”
曾凱聲音沉穩:“明珠,你能走出來,我挺為你高興的,昨天是我沒弄清楚狀況,你現在不應該再為他的事,做太多,那不是你應該承受的。”曾凱的話很真誠,反而讓紀明珠心一抽。
她撐著身子坐起來說:“我結婚,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是聯姻夫妻,並沒有感情,我想做什麼,他也不會管的。”
“就算你沒結婚。”曾凱打斷她:“昨天跟你說那個也不合適,你一個小姑娘,我跟你說這些,讓你怎麼辦,而且這也違反紀律,我們還是相信組織,我也是剛剛知道了事情原委一時昏頭了,這事你還是不要管了。”
兩人在電話裡也一點許輕塵的字樣都沒透露,小心翼翼的。
紀明珠長長歎了口氣,她輕聲說:“曾凱,他這一輩子,那麼短,又那麼苦,如果我都不管他自己過日子去了,還能有誰再為他做點事?”
曾凱那邊沉默著,良久,傳來了壓抑啜泣的聲音,男兒有淚不輕彈,曾凱竟是沒控製住,掉了眼淚。
紀明珠心裡也酸得要命,還是安慰道:“我知道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你孤軍奮戰,不要小瞧我,他是這世上最愛我的人,就算為了他拚了命,我也不在乎。”
她電話打得認真,絲毫沒聽見外麵的關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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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的守恒規律亙古不變。
你愛他,他愛她,她愛他,他愛你。能量守恒,人物隨機,冷暖自知。
曾凱說謊了,昨晚他們把他拽到胡同裡,一群人打他一個,不知道是誰下了死手,拿著棒球棍就要砸他的頭,他身手好,但雙拳難敵四手,那下他躲不開。
已經準備好挨那一下,有人穿過人群攔了下來。模糊視線裡,曾凱看出是紀明珠的老公。
他讓人停手,問曾凱:“找紀明珠什麼事?”
曾凱笑了,以前說:打死不能說,是句玩笑,現在是實時發生了。
男人拽住他要往下滑的身體,目光陰鷙,強忍不耐又問了一遍:“你找紀明珠什麼事!”
曾凱這會兒已經發暈,還是不說。
靳淮洲看他要暈,拍了拍他的臉:“說話!”
曾凱索性暈了個徹底。再醒來人就在醫院了。不知道是誰送他來的。付了錢,但是沒有人管他。
他沒想怎麼樣,讓人家老婆給前男友冒險報仇,挨打不冤。
而且他也能看出來,幾個出去玩都帶著保鏢的公子哥,他維權又能怎麼樣呢。
這世上的公平都是能力相當的人之間的平衡,塵埃裡的人和羅馬的人談公平,談人權,本就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