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裹著寒氣壓在縣城上空，秦川站在臨時議事廳的窗前，手裡攥著探子帶血的情報，指節捏得發白。這三天他忙著開倉放糧、清點趙文遠留下的庫房、安排人手巡街護巷，連合眼的時間都少，沒承想背後的世家倒先動了手。
“哼，我沒主動找他們刮層油，倒是他們自己迫不及待要找死！”秦川將情報“啪”地拍在桌案上，怒火順著聲音濺開。
很快，隊伍裡的核心人物——跟著他打天下的阿武、管後勤的老周、帶親兵的李隊正，都急匆匆趕到廳內。
“都看看吧，”秦川把情報推過去，聲音冷得像冰，“五大世家要湊死士，合計近兩千人，想趁夜端了咱們的住處。”
廳內瞬間安靜，阿武先攥緊了拳頭：“這群老狐狸！咱們給百姓免苛捐、開義倉，他們倒記恨上了，還想背後捅刀子！”
“慌什麼。”秦川抬手壓下騷動，話鋒一轉，“正好，趙文遠那筆‘遺產’派上用場了。咱們現在整合的隊伍共800多人，前幾天從他密室裡搜出的100多套精良鎧甲，都給最能打的弟兄們換上——當初他藏著這些鎧甲，怕是也想割據縣城，沒成想，最後全成了給咱們做的嫁衣。”
老周立刻接話：“鎧甲都清點好了，鐵葉鑲邊，比咱們之前穿的皮甲結實多了！就是人手……800對2000，數量上吃虧。”
“數量吃虧，咱們就用章法補。”秦川走到地圖前，手指點在縣城的街巷分布圖上，眼神銳利，“他們的死士多是臨時拚湊，沒正經練過配合；咱們的人跟著我打了這麼久，論陣仗、論狠勁，都比他們強。接下來，咱們這麼安排……”
“殺！”
秦川的吼聲像驚雷炸在街巷上空，魔功催動的氣息瞬間裹住周身，玄鐵鎧甲在夜色裡泛著冷光，手中長刀劈開空氣時，竟帶著刺耳的銳響。
他率先衝進錢家死士的集結圈，刀刃落下的瞬間，便有兩名死士握刀的手腕被齊腕斬斷，鮮血噴濺在鎧甲上，卻絲毫沒擋住他的腳步。魔功加持下，他的速度快得隻剩殘影，明明被十幾人圍在中間，長刀卻總能精準挑開對方兵器，再順著縫隙刺進要害——有人想從背後偷襲，他反手一刀，刀背砸在對方胸口，隻聽“哢嚓”脆響，那人便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穿精良鎧甲的弟兄們緊隨其後，結成小陣護住秦川兩翼。那些臨時拚湊的死士本就沒什麼章法，見領頭的秦川如入無人之境，刀下無一合之敵，頓時慌了神。有人想退，卻被後麵的人擠著往前；有人想舉刀反抗，手腕剛抬起來，就被秦川的刀削去半截。
“彆慌！他就一個人！”錢家的管家在後麵嘶吼，可話音剛落，秦川的刀就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魔功帶來的威壓讓管家渾身發顫，連喊救命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看著秦川的刀又轉向其他死士。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原本烏泱泱的死士團就潰不成軍，有人扔了刀往巷子裡跑，有人直接跪在地上求饒。秦川拄著刀站在血泊中，玄鐵鎧甲上的血珠順著甲片往下滴，魔功未散的眼眸裡滿是冷厲，活脫脫一尊從戰場上走下來的戰神，任誰看了都不敢再往前一步。
街道上的鮮血順著石板縫蜿蜒，像一條條暗紅的蛇，在夜色裡泛著詭異的光。秦川周身的魔功還在瘋狂運轉，空氣中彌漫的血氣被功法牽引著，絲絲縷縷往他體內鑽。
“殺呀……殺呀……”
心底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像無數隻細蟲在啃噬理智，帶著蠱惑的甜膩：“看看這些螻蟻，他們的血氣多旺盛，吞了他們，你就能變得更強……再也沒人能擋你的路……”
秦川握著刀的手微微發抖，眼眸裡的冷厲漸漸被血色浸染，連呼吸都變得粗重。他看著滿地哀嚎的死士，看著那些逃竄的背影，魔功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催促著他追上去，將那些血氣徹底吞噬乾淨。
“頭領！彆被魔功控住！”阿武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帶著焦急，“老周那邊已經控製住世家主了，咱們贏了！”
這聲呼喊像一盆冷水，澆在秦川心頭。他猛地晃了晃腦袋，強行壓下心底的聲音，魔功運轉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可那股吞噬血氣的欲望還在翻湧，讓他盯著血氣的眼神依舊發直——他知道，剛才那一瞬間，自己差點就被魔功徹底拖進嗜殺的深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