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破心魔，再邀拜師
老道緩緩轉過身，背對著秦川負手而立，寬大的道袍在風裡輕輕飄動，倒真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模樣。他聲音不再帶著之前的銳利，反而多了些沉穩：
“我觀你雖修魔功，卻從未吸食過人的血氣來提升修為。”
一句話正中秦川要害，他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驚愕——這隱秘連他自己都極少與人言說，老道竟一眼看穿。
“你本性不壞，能硬生生壓製住魔功裡吸食血氣的衝動，”老道繼續說道，語氣裡多了幾分讚許，“可也正因如此，你的修為才會停滯不前。按道理說，那魔功殘篇你若修到第二大境界，實力絕不該這麼弱。”
他側過臉，青灰色的眼睛看向秦川，目光裡帶著了然：“為了不墮入邪道、壓製心魔，你寧願冒著修為難進的風險，倒也算有幾分毅力。隻是你走岔了路子，並非大奸大惡之輩。”
說到這裡，老道轉過身，神色鄭重了些，再次開口：“我給你個真正的機會，棄了那殘缺魔功，隨我修行正途。這一次，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秦川跪在地上，手指深深摳進泥土裡，心裡翻江倒海——一邊是多年來靠魔功掙紮求生的過往，一邊是老道點破他修為困境、遞來的正途機緣。他喉結滾了滾，想起爹娘慘死的模樣，又想起自己為壓製心魔、眼睜睜看著修為停滯的無力，終究是下定了決心。
他猛地攥緊拳頭，手臂發力撐著身體，朝著半空的老道重重磕了下去。“咚！咚！咚！”三個響頭磕得又重又實，額角瞬間泛紅，連地麵都震起細碎的塵土。
“弟子秦川，拜見師父！”他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卻格外堅定，抬頭時眼底已沒了猶豫，隻剩全然的敬重，“從今往後，弟子願聽師父教誨，棄魔歸正，再不走歪路！”
方才還一副世外高人模樣的老道，聽見“師父”二字，瞬間收斂了沉穩氣度，臉上立刻堆起笑，連眼角的皺紋都透著幾分活絡，語氣更是熱絡得不像話：“哎！好！好！如此可教也！”
他說著便飄下身，伸手想去扶秦川，還不忘念叨：“乖徒兒，快起來快起來，地上涼，仔細磕壞了膝蓋，往後修行可不方便。”
這前一秒肅穆、後一秒熱絡的反差，讓剛起身的秦川愣在原地，腦子裡嗡嗡作響——方才那威壓如山、指點迷津的高人形象，怎麼眨眼就成了這般模樣？他心裡隱隱冒出“被忽悠了”的念頭，可回想老道點破他修為困境、又出手相邀的種種，卻又找不出半分破綻。
秦川抿了抿唇，將那點疑惑悄悄壓進心底，對著老道拱手躬身：“謝師父。”不管這反差有多怪異，眼下能得名師指點、擺脫修為困境，已是他求之不得的機緣，其餘的，倒也不必過多糾結。
師徒同行
秦川站起身，拍了拍膝上的塵土，望著眼前笑容依舊的老道，語氣裡多了幾分恭敬：“師父，接下來咱們該往何處去，做些什麼？”
老道聞言，抬手摸了摸稀疏的山羊胡，眼睛一轉，倒沒了之前的隨意，語氣正經了些：“先不急著趕路。你那魔功雖沒墮入邪道，卻也在體內積了些暗滯，得先找個清靜地方，我傳你入門心法，幫你理順氣息，免得日後修行出岔子。”
他說著，轉身指了指北邊的方向，又忍不住咧嘴笑了：“再說了，拜師禮總不能少。等你氣息順了，師父再帶你去個地方，給你尋件稱手的法器——總不能讓我的乖徒兒，還靠之前那把破劍闖蕩江湖。”
秦川聽著這話，心裡的那點疑慮又淡了幾分，隻覺得這師父雖行事反差大，倒真有幾分真心待他的意思，便點頭應道：“弟子聽師父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