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蘇家怎會有你這般卑劣的女兒,居然敢對雲將軍府的二小姐下毒!若不是笙雪大度,你莫不是想害死全家嗎!”
大雪如同暴雨一般急急飄落,蘇昧在佛堂等待父親母親,以及哥哥們來給她過生辰。
左等右等,等來的卻是被下人拖到主院,如同一塊破布扔到地上。
此時蘇家院落內,燈火通明,蘇家上下所有下人仆從,以及三個哥哥同父母圍在院內,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尖銳質問的話語,與冰冷的鞭子同時抽在了她身上。
曾經疼愛她的哥哥和父母,此時看著她的眼神,如同看待令人作嘔的罪犯。
“蘇昧,母親真是對你太失望了,給我打,打到她肯認錯為止!”
蘇母不分青紅皂白的責問,連同鞭子一同落下,不消片刻就把她身上打的血肉模糊。
身下雪水混入血肉,讓她又熱又冷。
蘇昧愣住了,今日她從未出過門,何來下毒一說?
她不明白,明明三個月前不是這樣的。
明明三個月前她還是京城蘇丞相府唯一的嫡小姐,受父母寵愛,三個哥哥愛護,可這一切,為什麼在雲笙雪來了後就變了?
自從三個月前雲笙雪從鄉下被接回,雲將軍府的接風宴上,原本對她千寵萬愛的哥哥們,在看見雲笙雪的第一眼就移不開的目光後。
那些不屬於她的罪責,逐漸不分青紅皂白的扣在了她的身上。
甚至父母為了給剛回京的雲笙雪撐腰,還對外將其收為義女,將本屬於她的寵愛,儘數給了出去。
而她被冠以嫉妒之名,從打手板,到板刑,到冷眼旁觀她被男子輕浮羞辱,再到將她珍愛之物儘數被他們一件件銷毀。
就連身邊的丫鬟都因為雲笙雪的一句話,活生生打死在她麵前!
現在,竟然連這種牽強的罪名都能扯到她頭上?
蘇昧竭力開口辯解,“母親!這些日子女兒一直按照父親母親的教導,在佛堂中潛心禮佛,且有母親身邊的刁嬤嬤看管,寸步不出,要如何下毒!?”
“你還敢說不是你!笙雪若不是吃了你送去的茶點,怎會中毒暈厥,導致元氣大傷!”
蘇家大哥激動上前,拽過家丁手中長鞭,狠狠一鞭將蘇昧挺直的背脊打趴。
劇痛瞬間蔓延全身,她雙眸頓時冒出淚花。
掙紮好久,才又重新直起瘦削的身板盯著他們。
“還請母親請來刁嬤嬤問一問,女兒這些日子可曾讓人遞過話,可曾讓人去送過什麼東西!”
她嘴角滲出血來,眼神仍舊堅定地看著她們。
蘇母蹙眉,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你莫不是覺得是我們冤了你?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我蘇家當真是養了個白眼狼!”
“既然你們認為是我下的毒,那為何不將一切證據拿出來!還是說……你們是打心底偏心認定是我所做,便不分青紅皂白將我拖來責罰!”
蘇昧紅著眼出聲質問。
不懂曾經百般嗬護她的家人,為何會變得如此不分青紅皂白。
難道隻要雲笙雪受傷,就認定一切都是她做的嗎?
可是她明明什麼都沒做,甚至被冤枉的願意久居佛堂閉門不出,為何還是會發生這樣的事?
複雜情緒在蘇昧心底交織,她強忍住落淚的衝動看向幾人。
“閉嘴!這是你一個小輩對長輩該有的態度嗎!你既覺得是我們冤枉了你,那你可拿得出你沒做過的證據!”
在蘇父一聲聲怒斥下,蘇昧想到了一個人。
她猛地抬頭看向他們,強行忽略幾人眼中對她的厭惡,啞著聲道:“春雪……”
不等她說完,二哥哥一聲冷笑將她後麵的話儘數打斷。
“春雪今日溺死在了後院蓮花池,那蓮花池距離你院子不過百米,蘇昧,我們以前怎不知你是如此惡毒之人。”
“連母親送的丫鬟,你都敢殺!”
蘇昧隻覺得耳邊一陣嗡鳴,腦海裡隻剩下四個字。
死無對證。
在她愣神之際,鞭子再次狠狠落下。
她挺直脊背,咬著唇不肯彎下腰,一雙猩紅眼眸死死盯著麵前這幾人。
“你認不認錯!”
大哥哥怒斥聲自身旁響起,蘇昧已疼的麻木。
蘇昧自知再如何解釋,他們都不肯相信,無論如何都會認定是她在狡辯。
既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盯著再一次揚起鞭子的大哥,唇角扯出譏諷弧度,“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好好好!”大哥哥氣的下手更狠。
蘇昧隻覺得後背皮開肉綻,又是重重一鞭子落下,她無力地趴倒在雪地中。
看向眼前這群人的眼神,從希冀逐漸變成恨意。
餘光忽的瞥見遠處被丫鬟攙扶而來雲笙雪,對方朝她得意一笑,唇瓣無聲輕啟。
像是在說:好蠢。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過來,所謂的中毒,以及溺死的春雪都是雲笙雪為陷害她的手段!
蘇父蘇母早已厭煩離去。
周遭隻剩下蘇家三個兒郎,以及看熱鬨的下人。
蘇昧望著雲笙雪頻頻投來的挑釁目光。
怒意混雜恨意,讓她忽然有了掙紮起身的力氣,毫不猶豫的朝雲笙雪所在的方向衝去。
剛走了兩步,就被人一腳踢開。
剩下兩個哥哥迅速衝到雲笙雪麵前,將她牢牢護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