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獨享穀河一縣香火的青羊觀道士報了官,沈斌見他可憐,見其隻是賣點卦符謀生,關了幾天,訓誡一番就放出來了。
不想那吳瘸子過了幾天,就再次出來擺攤,這次青羊觀不知為何,就沒有再理會。
這一擺攤就擺了三年,城西門外也熟悉了這個瘸子。
發現他畫的平安符或者彆的符,雖然不靈驗,但討個吉利,也是好了。
事實上,縣城中對於所謂妖魔邪祟,更多還是當做誌怪傳說。
如龍一樣,隻聽過,都沒有見過。
沈斌吃了幾個包子,端起一旁的稀粥,說道:“這個不需要靈力,無非是畫符材料的問題,我隻是讓他畫個符。”
“明明求一下縣令的事,非要弄得這般麻煩。”趙朗不滿說道。
沈斌麵色一愣,歎道:“縣令許是有彆的考慮吧。”
盧縣令幾乎不理事,縣中俗務幾乎都交給了縣中官吏,這等妖魔邪祟之事,從來不管。
“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趙朗義憤填膺說道。
沈斌麵色大急,說道:“縣衙官廳之中,人多嘴雜,小心隔牆有耳。”
趙朗抱怨了兩句,也不好多說,道:“大哥,我們真要自己對抗妖邪?”
沈斌道:“叫上三弟,你我先去那吳瞎子那邊兒問問,等畫完符,帶人前去東柳鄉,查一查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趙朗見此,也不好再勸。
而此刻,沈羨已經和阿信,騎著馬來到縣衙。
春雨過後,縣衙門前的兩隻石獅子衝刷的潔白無暇,一塵不染。
“哎,沈小官人來了。”門口的衙役都認識沈羨,笑著打招呼。
沈羨問道:“張哥,李叔呢?”
“還在西值房,準備出外差的東西呢。”那衙役笑道。
沈羨道:“那我過去瞧瞧。”
說著,熟門熟路地進入縣衙,然後向著遠處的西值房的兵械房,看著那坐在門口長凳上坐著,身穿水火官差皂服的青年漢子。
李彥正在凝神調試著一隻手弩,感受到腳步聲接近,抬頭看著那英姿勃發的少年,笑道:“來了。”
“李叔,你這一大早,就忙著呢。”沈羨湊至近前,問道。
“你爹等會兒要出公差,我不得將這些東西準備好了。”李彥笑了笑,問道:“吃飯了沒。”
“吃過了。”沈羨說著,近前,笑道:“李叔上回給我說的那個方子。”
李彥壓低了聲音,道:“到屋裡說。”
說著,將手弩遞給一旁的衙役,拿過一旁的破布擦了擦手,然後邁過門檻。
沈羨點了點頭,然後隨著李彥進入裡間。
李彥這會兒拿出一個泛黃的紙張,遞將過去,道:“這是易筋鍛骨散,不過這裡要用到虎骨和百年山參,這些藥材十分名貴,動輒上百兩紋銀。”
沈羨詫異說道:“這麼貴?”
說著,看向手中的方子,其上的其他輔材也不便宜。
李彥道:“你習武的事,隻怕還要和你爹有個交代,如果能夠獲得他的全力支持,事半功倍。”
對沈羨的習武,沈斌這個當父親的,其實也心態矛盾,想讓自家兒子多通文事,不要將心力太多投放到武事上。
見自家兒子沉溺武事,棄道經不顧,又暗暗著急。
沈羨道:“李叔,從父親的名字而看,他未必不想我文武兼備,我如今也打算好好讀道經,打算參加今年的縣試。”
在大景混,不會談玄論道,難以混進高層,這個是本朝的文化思潮或者說意識形態主流。
昨晚那本隻記載曆史大事件的國史,就沒有提及為何本朝獨尊黃老的緣由,這些隻能他將來理清頭緒,來日如果有機會,或可正本清源,撥亂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