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下心頭的繁亂思緒,沈羨來到庭院中,那位孫驛丞陪著笑道:“沈公子,令尊已經出發了。”
沈羨道:“孫叔,先行準備好酒肉,等待父親他們回來。”
孫驛丞笑道:“都已經準備好了,沈公子放心。”
沈羨也不多說其他,轉身回到住所,準備突破後天第四重。
……
……
另一邊兒,沈斌和李彥、趙朗等一行幾人,已經來到周裡正所言的那座破廟。
但見破廟破敗無比,斷壁殘垣,蒿草有膝深,但許是最近不少人走過,仍有幾條通路。
周裡正道:“沈少府,這裡就是了。”
沈斌點了點頭,帶著一眾衙役進入其間,道:“都當心點兒,小心蛇蟲。”
眾人齊聲應是,然後浩浩蕩蕩進入其間。
中間一個佛龕,泥塑佛像早已坍塌在地,甚至辨不出模樣,而房梁上結滿了蛛網。
周裡正道:“慘案發生後,裡中也派人查看,但並未發現絲毫異常。”
沈斌道:“妖魔擅長幻術,隱匿行跡,還需要仔細查看。”
眾人轉了一會兒,除卻一些斷壁殘垣,坍塌的房梁和泥塑,的確沒有什麼異常之物。
沈斌此刻扣動了顯影符,催動真氣,但見掌中符籙化作一道驚虹,“嗖”地一聲,光影流溢間,可見一隻白鶴光影現出,開始在廟中上空盤旋。
似在探查著什麼。
迎著趙朗的目光,沈斌道:“這張符感妖邪之氣而動,如果有妖邪氣息,定然能夠探查到。”
然而白鶴光影盤旋了一圈,穿過了蒿草深深的破敗房屋,來到一麵燒焦黑了一片的牆壁上。
“這裡有妖氣?”李彥說著,握緊了手中鋼刀,目光警惕而銳利。
沈斌則是扣動了手裡的烈火符。
任爾何等妖魔,在烈火之下,也要化為飛灰!
因為符咒乃是沈斌自己的先天精血勾畫,催動幾乎瞬發。
然而那白鶴虛影盤旋片刻,就再無彆的近一步動作。
趙朗麵露思索之色,問道:“大哥,這麵磚牆難道是妖魔之前所留?”
沈斌也有些麻爪,道:“過去看看。”
李彥眼尖,道:“大哥,好像是一些壁畫。”
沈斌攥緊了手中的烈陽符,目光凝重,說道:“戒備,近前看看。”
說話間,眾人圍攏過去,心神暗中警惕。
隻見其上左邊畫著佛門比丘尼和天女誦經的法會圖案,但因為年代久遠,牆體剝落,愈見斑駁陸離,多是模糊不堪。
而右邊一個佛陀做怒發金剛模樣,頭頂一輪大日,座下騎著一頭白象,似是降服一隻三頭蛇。
“大哥,這些天女……皆是赤裸,太過栩栩如生了。”李彥皺眉道。
畢竟是曾將遊走過江湖的人,也是見慣風月場的人,麵上並無異色。
沈斌此刻,見得牆壁上天女肉身布施的圖案,感慨道:“這些梵僧,不識中原禮儀,傷風敗俗,怪不得開國之初,太祖著人破山伐廟,驅逐僧侶。”
畢竟是蘭溪沈氏,早年在族學中也是學過為何大景開國之君崇道抑佛的。
佛門藏汙納垢,據說前朝一位釋姓高僧,家財萬貫,女人眾多,私生子都有一百多人。
其實哪怕是經過崇道抑佛,大景的風氣還是受胡風熏陶,在男女之事上,比之前幾朝要開放許多。
趙朗恍然道:“怪不得那些男子,來此破廟,想來一開始受此壁畫吸引。”
沈斌點了點頭,目中現出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