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廳堂中
李彥皺眉,在一旁幫腔,說道:“不可胡鬨!你武道修為低微,對敵經驗又少,如何去誘敵?斬妖除魔,乃是朝廷公差職責,不是讓百姓衝上前的。”
沈羨道:“妖邪也不是傻子,如果是朝廷公差,妖邪見不好對付,定然遠遁。”
他雖然覺得危險,但其實覺得還是有生還機會的。
不說靈台中的靈寶,就說那幾張符咒,不能說一點兒用都沒有。
當然,如果當真靈寶不護持,符咒也沒用,那死就死吧。
隻當這幾日的經曆,不過人生幻夢一場。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乾啥沒有風險,苟且偷生沒有風險,但庸庸碌碌一生,有何意趣?
沈羨此刻豁達的很,他來到這世界,更多還是一個玩家心態。
沈斌此刻,目光威嚴地看向沈羨,道:“你昨日怎麼應允我的?”
“父親,道之所在,義不容辭!況且我也並非沒有憑仗,如今天下妖邪遍地,躲過一時,如何躲得過一世,我輩武者,不如迎難而上,披荊斬棘。”沈羨沉聲道。
感受到少年語氣中的堅定,沈斌知道,他又是勸不動的。
兒大不由爺啊。
這會兒,趙朗道:“好了,先吃飯,忙活了一個上午,這會兒都餓了。”
眾人見此,也不好再多說其他,開始落座吃飯。
薛芷畫在暗中隱匿了身形,見到這一幕,暗暗點頭。
暗道,一片赤子之心,當真是難得。
可不能讓一對父子死了。
剛才她查看過,那妖邪從氣息來看,隻是妖族第二境化形。
薛芷畫想著,心頭已有了決斷。
而沈羨則是與沈斌用著飯菜,道:“父親放心,我如今已是後天第四重,再過幾天,定能突破第五重。”
所謂厚積薄發,大抵如是。
沈斌濃眉之下,目中滿是關切,叮囑道:“總之,你要一切小心,烈陽符需要我的真氣催動,否則,給你之後,也能多一分自保之力。”
見木已成舟,沈斌隻好多為沈羨增加一些生機。
沈羨道:“父親放心好了。”
眾人用罷飯菜,天色漸晚。
沈斌以及趙朗,李彥等人都換了一身尋常百姓的衣裳,雖然妖邪感知敏銳,未必能夠瞞過。
沈斌目帶關切,說道:“你在前麵誘敵,有什麼事,我和你趙叔、李叔都能及時衝到。”
沈羨道:“父親放心好了,我一定隨機應變,儘量拖延時間。”
沈羨也不多說其他,在趙朗、李彥的陪同下,眾人騎著馬向著那破廟浩浩蕩蕩而去。
等到了破廟,正值傍晚時分,晚霞漫天。
此刻,沈羨猶如一個春遊郊獵,貪玩忘歸的富家公子,孤身進入破廟。
因為沈羨是頭一次來此,目光同樣帶著幾許好奇的張望。
他先前一直好奇,道家治世,佛門和儒家哪裡去了?
如今看來,大景曾經也存在過佛儒兩家,隻是在世俗界,儒家漸漸靠邊站,佛門則是被完全掃除。
可能是發生過“三武滅佛”之類的事件,此事,大景國史上並沒有提及。
他隻能說,滅得好,佛門不事生產,藏汙納垢,後世某釋姓方丈一百多個孩子,可見彼等一貫如此!
來到昔日寶殿,看著那坍塌在地的佛像,草叢從泥塑的腹部和後腦長出。
“寺廟萬間都做了土。”沈羨感慨幾句,喃喃自語道:“天色不早,就在此借宿一晚吧。”
說著,向著裡間行去,赫然發現牆壁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壁畫。
沈羨故作癡迷,道:“這是……”
身處後世,什麼樣的場麵沒有見過,但此刻隻能配合著,現出一副陶醉其中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