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支支吾吾,不知怎麼回答。
薛芷畫行至近前,打量著綠珠,道:“沈府的丫鬟,我見過,她應該不是沈府的丫鬟。”
沈家後宅院落內的虞青嬋,薛芷畫還真不知道,因為薛芷畫也才住進來一天。
經過先前沈羨洗澡,薛芷畫以神識窺見不該窺見的場景後,薛芷畫已經不再將神識胡亂探索。
本身客居旁家,此舉也不禮貌。
綠珠心一橫,道:“我就是沈府的丫鬟,你們放開我,我家小姐還等著我回去複命呢。”
原來綠珠見虞青嬋憂切府中進人,不知何故,就自作主張地去打探消息,卻不知道慶王府的這些下人警惕心遠超常人。
薛芷畫也有些詫異:“小姐?”
綠珠道:“我家小姐是沈公子的未婚妻。”
薛芷畫:“……”
屋內幾人麵麵相覷。
慶王妃打了個圓場,柔聲道:“既是沈府之人,說清楚就好,先回去吧。”
薛芷畫清麗玉顏上的笑意似有似無,打趣道:“我如何不記得沈羨有什麼未婚妻?”
綠珠心頭大急,道:“這是定下的婚書,我家小姐前日來的,此事早有婚約。”
薛芷畫看向一旁的仆人,說道:“你去問問沈府的其他下人。”
那仆婦領命去了。
不多一會兒,那仆婦道:“姑娘,問過沈府的下人,是未婚妻來著,說是從神都來的,落難投奔沈家的,聽說還是個盲女,姓虞。”
沈宅自然也有下人,虞青嬋住進來的這二日,自然也有一些消息流傳。
慶王妃嫵媚流波的美眸中現出思索之色,道:“神都來的,虞家的人?”
“王妃識得?”薛芷畫道。
慶王妃歎了一口氣,道:“王爺提及過,說來這虞家盲女也是一絕,據聞生有重瞳,目不能視遠,虞家在前幾年沒少求醫問藥,也曾求到府上,我記得當年好像是和蘭溪沈氏定下的親事,京中還議論過一陣。”
“那就對上了,此宅就是蘭溪沈氏族人的。”薛芷畫笑了笑,柔聲道。
綠珠見被道破跟腳,臉上“刷”地蒼白如紙。
薛芷畫道:“虞家卷入逆案,虞家的盲女這是來投靠姻親來了。”
說著,眸光看向綠珠,問道:“婚約竟然沒有退去?”
這詢問的語氣,也不知是期待,還是失望。
提及此事,綠珠柔聲道:“小姐上門來問,沈縣尉說從長計議,沈公子答應的,說蘭溪沈氏,絕不毀約!”
此言一出,讓在場之人五味雜陳。
李甜夏愣在原地,手中的帕子攥緊了幾許,少女粉膩的臉蛋兒漲得通紅。
慶王妃同樣久久不語,隻有胸前的豐盈雪子因為心緒的不平靜起伏著。
在場誰人不知,從長計議就有拖一拖的意思,但沈羨卻一力擔之。
這是什麼樣的人格?
對比範陽盧氏的出事後退婚,高下立判。
薛芷畫默然片刻,歎了一口氣,道:“這是他能說出的話,不過,沈縣尉為人父,也不容易。”
這個人,她沒有看錯!
一以貫之,她來與不來,此人就是如此風骨儼然。
不枉她為其謀劃前程。
慶王妃聲音柔柔糯糯,道:“這位沈小郎君,我先前見之,行止之間,有錚錚俠義之風,的確是個大丈夫。”
李甜夏目光怔怔出神,貝齒咬著粉唇,已有幾許發白之跡。
薛芷畫輕聲道:“好了,讓她回去吧。”
兩個仆婦鬆開綠珠,讓其歸去。
薛芷畫轉眸看向慶王妃母女,道:“夫人,甜夏,可放心在這裡住下。”
慶王妃點了點頭,笑道:“我這心也定下來了。”
薛芷畫道:“我過幾日要返回京都。”
慶王妃“嗯”地一聲,也不再多說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