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蘭芝見狀走過來,“看這幾人的服飾與抹額,應該是‘碧劍宗’的弟子。”
“沒錯。”謝釗表情凝重的起身。
“可他們身上中的‘傀儡符’,卻並不出自於碧劍宗。”
陸蘭芝著眼望過去,隻見那些屍體的脖子後麵,全都被標記了黑色符文。
符文隱匿著紫色流光,符文下麵鎮壓的並不是這些人的殘魂,而是他們的前生今世,與過往來生。
有人戰亂出生,落地便死了爹娘。
有人文科舉子,放榜那天全家被馬匪殺光。
有人被奪妻殺子,做成人彘,連報仇都無門。
有人積德行善,到頭來卻連母親的救命錢都被騙光。
李婉茹站在人群末尾,微微攥拳......
沒想到寺廟香火鼎盛,佑得是富貴之家。
而菩薩垂眼低眉,從來看不見苦命人......
這世道,沒有公平可言。
“普通的‘傀儡符’隻不過起到一時半會兒的作用,等符的作用發揮掉,中招之人必然會醒過來,僅僅喪失身體的部分元氣。”
謝釗對著懵懂的眾人解釋道:“而這種符,專門挑選想要改命的苦命人。他們活在厄運中難以掙脫,若想要改命,就隻能修仙。再加之他們仙根薄弱,便隻能抵押自己的前生今世,以及未來種種世,與下符之人做交易,企圖大乘。”
“下符之人把他們的魂魄都抽走,讓他們完全沒有自己的思想,沒有‘我’的主觀意念,像死人一樣活著,為布符之人服務。因此就算我殺了他們,他們也毫無知覺。”
陸蘭芝聽後表情更冷,“這些人都成了傀儡,還怎麼修仙?這豈不是下符之人的一場騙局?”
一名考生從人群中站出來:“不對啊。在一試之前的初試上,我見過這幾個人!當時他們還好好兒的,贏了賽與彆人談笑風生,看起來與正常的考生無異。他們當初應該還沒有被下符。可若是沒被下符,以他們薄弱的根基,怎麼可能過得了初試呢?”
“這便是下符人的歹毒之處。”謝釗正色的望著幾具屍體,“先給他們幾顆丹藥,幫助這些人提高修為。但凡想要改命之人,嘗到了一點甜頭,便會主動與下符人簽‘血契’。‘血契’等同於‘賣身契’,即便中符之人的宗主也無法替他們討回公道。”
謝釗說完,不由得想起二十一世紀的越境“電信詐騙”,給‘豬仔’一點甜頭,讓他們誤以為自己出國便能年入百萬。把豬仔騙去其他國家,再逼迫豬仔去禍害彆人,然後榨乾豬仔身上的價值、宰殺。
謝釗最痛恨這些“電信詐騙”,因為他就是這麼穿越而來的!深受其害的大學生!!!
他說什麼也得找出下符之人。
謝釗從懷中掏出‘追源鏡’,豈料他手中的玉鏡剛剛照到一具屍體的後腦,那具屍體驀然從頭到腳化為黑色血粒子。其他屍體也照如是。
隨即,那一顆顆黑色血粒子飄散至空中,一點點揮發至消散。
謝釗抬頭仰望著空中消散的血粒子,眼神變得陰霾。
五年前,他就是被這種手法毒瞎了雙眼。當時他還奇怪,追殺他的那批修士明明修為很低,為何遇到青鸞和玉衡卻不怕死?
若是中了此等陰毒的“傀儡符”,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找到了下符之人,便能找到這些年一直與師傅暗中作對的那位仇家。
“讓一讓,請讓一讓!”
一道焦急而熟悉的聲音打斷了謝釗的思慮。
他回過頭,隻見那名穿著緗色衣衫的小侍僮,手裡攥著不知從哪兒找來的幾株仙草,氣喘籲籲的推開眾人。
被包圍的小廣場自動讓出一條小路來。
“謝謝各位,十萬火急!”
謝釗同眾人看到那小侍僮來到受傷的黃衣弟子身邊,二話不說將草藥全都放入自己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