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務院副總理兼外交部長陳毅對恩克魯瑪總統來華訪問十分重視,早在1965年10月下旬就已下達指示,要求相關省市做好接待準備。1966年1月中旬,陳毅又指示外交部禮賓司派專人去相關城市檢查接待工作,審查接待方案。
2月上旬,外交部禮賓司再次派員分赴有關城市檢查接待準備工作。赴上海、嘉興、杭州這一路的禮賓司工作人員來到嘉興時,恰逢飛盜猖獗,聽到了不少傳言,引起了他們的高度重視。倘若是一般性質的刑事案件,那倒不足為慮,但這個飛賊身懷絕技,能飛簷走壁,而且已經作下了數起大案,那就不可小覷了。
計劃中恩克魯瑪總統對嘉興的訪問時間是上午10時至下午3時,並不過夜,但在午後可能要小憩一會兒,如若那時飛賊鬥膽闖人其下榻處,那可是一樁非同小可的外交事件;即使前一種可能不存在,後一種可能也極易發生恩克魯瑪總統的前站人員將於總統訪問嘉興前兩天抵達,在嘉興逗留一至兩天,他們是要在嘉興過夜的。飛賊慣於夜間作案,一旦潛入他們的下榻處,必然造成惡劣的國際影響,恩克魯瑪總統對嘉興的訪問也可能取消。因此,禮賓司工作人員不得不多操一份心,他們抵達杭州後,立刻在下榻處往北京打電話,報告上述情況和他們的擔心所在。
禮賓司接到報告,隨即向部長辦公室作了彙報。如此,共和國外交部長陳毅也知曉了從杭州到蘇州再到嘉興的這一係列飛賊盜案,意識到此事非同小可,外交無小事,萬一真的造成了國際影響,後果就嚴重了。隨即,向公安部方麵了解有關此案的情況。公安部高層指示浙江省公安廳限期破案,同時派出刑偵專家劉勝西赴浙江協助偵查。
浙江省公安廳接到公安部的指示,自是不敢怠慢,當即指派薛副廳長赴嘉興坐鎮指揮。薛副廳長深知責任重大,下決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圓滿完成任務,所以下車伊始就說了那麼一番話。
公安部派來的劉勝西那年五十四歲,他是遼寧人,早年參加過東北軍,因是高中學曆,被張學良選中送往英國倫敦皇家警官學院專攻刑偵專業。學成回國,已是“九一八事變”後的第三個年頭,他被安排到天津警察廳供職。劉勝西追求進步,很快加入了中共地下黨。
“七七事變”後,劉勝西去了延安,在邊區政府保衛部門任職;抗戰勝利後調往東北,擔任哈爾濱市公安局副局長。待新中國成立,他又被調到公安部。1957年因口無遮攔,差點兒被劃為“右派分子”,當官是不太可能了,他就專門搞刑事偵查,偵破過多起特大疑難案件。
劉勝西受命後,從北京乘飛機到上海,又馬不停蹄坐火車轉赴嘉興。他到嘉興市公安局時,薛副廳長正和專案組負責人以及嘉興市公安局領導召集刑警開案情分析會。劉勝西連臉都沒擦一把,就一頭鑽進了會議室。與會眾人對這位來自首都的專家頗為敬重,指望他像福爾摩斯那樣發表一番看法,輕而易舉地把案件偵破。可劉勝西從頭到尾隻是聽著、記著,偶爾提幾個問題,對於案情分析他竟隻字不提,令眾人大失所望。
案情分析會結束,薛副廳長和劉勝西進行了單獨交流。沒人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但顯然薛副廳長被劉勝西所影響,改變了在案情分析會上的某些決定,從原先安排好執行相關偵查任務的刑警中抽調了四名最精乾的交給劉勝西“使喚”。
劉勝西對於這四名臨時助手的“使喚”很簡單,要他們去弄來已由專案組整理完畢的“瘦高個兒”在杭州、上海、蘇州、嘉興作案的全部材料,然後就讓他們休息待命。
劉勝西把自己關在臨時辦公室裡,把所有材料仔仔細細反複閱讀了數遍,耗時整整十二小時。至淩晨4點,劉勝西突然一個電話打到市局值班室,要求派一輛汽車給他,他必須即刻趕赴杭州。
汽車很快就開過來了,是一輛中吉普。劉勝西帶著四名助手上了汽車,疾馳杭州。天亮後,車抵杭州,劉勝西不去浙江省公安廳,也不去杭州市公安局,而是直接去了“1·24”案件的發生地紫雪庵。
劉勝西在紫雪庵一待就是半天,他查看了場,又看了庫房和工作室,再和那幾位古玩匠聊天。所聊的內容卻令四位臨時助手覺得不可思議,竟然全是文物知識,四個人聽得枯燥無味,坐在那裡一根接一根抽煙消磨時光。劉勝西和幾名古玩匠一直聊到正午時分,這才告辭。
已是飯點,一行五人進了西湖邊上的一家飯店,劉勝西自掏腰包點了不少菜,招呼助手們“放開肚子吃”,但不能喝酒。飯後,劉勝西交給助手們一個任務分頭去杭州各個旅館、飯店、招待所,把1月24日前三天住宿的男性旅客的姓名、單位、住址等介紹信上的信息全部抄下來,然後回嘉興複名。眾助手這才明白中午不讓喝酒的原因,當下劃出區域作了分工,各自行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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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勝西則立刻返回嘉興,抵達後對薛副廳長說“看來,有必要查一下1月31日至2月2日三天住宿在嘉興各旅館、招待所的男性旅客的名單。”
薛副廳長微微一怔“難道那個‘瘦高個兒’"住過旅館?”
“也許有這個可能,查一查也好。”
“怎麼查啊?又不知道他的名字,用了什麼介紹信。”
“不怎麼費勁,讓刑警把那三天住過旅店的男性旅客名單全部抄下來就是了。”
薛副廳長不知劉勝西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不便細問,當下通知市局照辦。
劉勝西已經兩天一夜沒正經休息過了,眼睛都熬紅了,這時才打著哈欠走進為他安排的房間,臨睡前又給薛副廳長打電話“那四位同誌一回嘉興,請立刻叫醒我。”
在杭州執行任務的四名刑警一直忙到下半夜2點鐘才返回嘉興,帶回了厚厚的一遝名單,連嘉興方麵的旅客名單也抄來了。兩份名單合在一起,送到被喚醒的劉勝西麵前。劉勝西頓時精神抖擻,翻閱了一會兒,突然問坐在一旁的一位臨時助手“嘉興有家興業旅館?”
“有的。那是市商業局下麵的飲食服務公司開的,中等檔次,據說生意不錯,因為那家旅館的單人房間、雙人房間較多,價格便宜。”
劉勝西在一張白紙上寫下幾個字,折起來放進衣兜,隨即站起身“可以去那裡看看嗎?”
“現在?”
“隻給了十天期限,分分秒秒都要抓緊,隻好現在就去嘍!”
劉勝西帶了兩名助手,三人騎自行車直奔興業旅館。淩晨3點多鐘,旅館自是大門緊閉,敲了好一陣才開。睡眼惺忪的女服務員見來了幾個警察,還以為是來抓哪個旅客的,悄聲問道“抓誰?哪個房間?”
劉勝西說“不抓誰。找你。”
對方嚇了個激靈“找我?我……"
“莫害怕!找你是來請你提供情況,協助偵查。”
女服務員這才鬆了口氣,把三人引進值班室。劉勝西從衣兜裡掏出一張紙,指著上麵問道“這個人在你們這裡住過?”
女服務員看了看“秦廷舫?我記不得了,讓我查查登記本。”
一查本子,這個名叫秦廷舫的旅客曾於2月1日在這家旅館住過,使用的是江蘇省金壇縣商業局的介紹信,來嘉興事由填的是“采購”。
女服務員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個人!那天是我當班,他要求住單人房間,後來我去送開水時還跟他聊了一會兒。我是江蘇句容人,聽出他說的普通話有句容口音。一問,果然是老鄉。他說他是金壇縣商業局土產公司的采購員,來嘉興采購草席的。”
“他在登記時說住一天,確實住了一天嗎?”
“是的,第二天中午他就走了,說是去杭州采購茶葉。”
劉勝西又問了問秦廷舫的臉容、體態,證實此人正是“瘦高個兒”。三人返回市局,薛副廳長聞訊大喜,馬上批示與金壇縣公安局聯係,查詢縣商業局土產公司是否有秦廷舫其人。
劉勝西笑道“金壇縣多半沒有這個人的。”
一個刑警問“介紹信是假的?”
“介紹信是真的,人是假的。”
果然,金壇縣公安局的反饋表明,該縣商業係統查無此人,查介紹信編號,發現是去年10月份的一起盜竊案中被竊走的,該案至今未破,也無線索。
薛副廳長衝劉勝西豎起大拇指“了不起啊!簡直料事如神!”
有刑警向劉勝西請教“這個秦廷舫究竟是什麼人?該去哪裡抓他?”
劉勝西笑道“這家夥在哪裡,我不知道。不過有一點是可以估測的一他大概是個道士。”
“道士?”眾人大吃一驚。
劉勝西解釋“我昨天去了杭州紫雪庵,實地查看了現場,發現那裡的庫房和工作室玩意兒不少,外行一眼就認得出的純金碗、杯、盤就有好幾個,但案犯卻動都沒動,偏偏偷走了那個不算顯眼的香筒。這是為什麼?答案隻有一個他是知道這個香筒的價值的,也就是說,他是識貨的。什麼人能識這種貨?我和那裡的幾位老師傅聊了聊,知道自清朝末年以來,這種香筒民間已經不使用了,隻有一些古道觀還有少量明清遺物,但都是竹製品。一般說來,識貨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是文物工作者,另一種就是道士。
“‘瘦高個兒"身懷絕技,文物工作者中恐怕沒有人能練到可以飛簷走壁的程度,隻有道士才能,所以我認為‘瘦高個兒"多半是個道士。為了判明他的來路,我讓同誌們在杭州、嘉興兩地的旅館摸了摸,在抄下來的住宿旅客名單中發現了一個相同的名字秦廷舫,而且這個姓秦的在這兩地住宿的日期恰恰都是案子發生前一夜,於是我斷定這個姓秦的旅客即是‘瘦高個兒"。
“‘瘦高個兒’非常狡猾,他在"1·24"案件發生前住了旅館,之後在上海、蘇州都不住旅館,讓我們以為他在嘉興肯定也不住旅館,而他到了嘉興恰恰就住了旅館,高枕無憂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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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偵查員問“那麼,他是哪個道觀出來的道士呢?”
“我估計是茅山上下來的。興業旅館那個女服務員說他是句容人,而他的介紹信又是從金壇縣搞來的。茅山橫跨句容、金壇兩縣,山上又多道觀,所以我估計他是茅山道土。金壇縣商業局失竊案可能是此人作的第一個案子,一試膽量,二探路子,三為撈取介紹信。”
劉勝西的一番分析說得眾人個個點頭,人人佩服。薛副廳長一拍桌子“好!去茅山走一趟,摸摸這家夥的底!"
當天下午,一支由劉勝西帶隊的偵查小組離開嘉興,驅車直赴茅山。該小組由十四人組成,都是省公安廳,杭州、嘉興兩市公安局的資深刑警和刑偵技術人員。為和指揮部隨時保持聯係,偵查小組還配備了電台。
當天晚上,偵查小組抵達江蘇省金壇縣,分頭住進了兩家旅館。
次日一早,劉勝西讓痕跡技術員和報務員留下,其餘刑警一律化裝成遊客,分為四個小組上茅山尋查案犯。
茅山橫跨金壇、句容兩縣,南北分彆與溧陽、丹徒交界,構成鎮江中部地區的丘陵地帶。自東漢開始,茅山便成為道教中心,山間多道觀、社壇,“茅山道士”天下聞名。至解放後,茅山還有十多個道觀,一部分設在天然溶洞內。
抗戰期間,茅山曾是新四軍根據地,薛副廳長作為新四軍保衛乾部,曾在茅山待過較長一段時間,對這裡的地形很是熟悉。偵查小組離開嘉興前,他給刑警畫了地形草圖,複製四份,每個小組各執一份。眾刑警上山後,展開草圖一比照,竟然一模一樣,皆佩服薛副廳長出眾的記憶力。這份地圖給各小組節省了不少時間,四撥人馬跑了一天,已經摸遍了全山的各個道觀。
晚上回到旅館碰頭,交換了情況,劉勝西下令次日繼續上山,各小組調換偵查區域,以免被案犯認出是昨天來過的。
次日,四個小組仍化裝成遊客上山。其中由杭州市公安局龔科長率領的第二小組在分工偵查的最後一座道觀鐵牛觀中,發現一個青年道士和“瘦高個兒”十分相像。當時是下午2點鐘,那個道士正在道觀門前指揮幾個小道士把一株倒下的枯樹劈成柴片,堆在山牆邊。
一個刑警首先發現這個道士的外形酷似“瘦高個兒”,立刻向龔科長發了暗號。龔科長一看,深有同感,但一時還不敢十分確定他就是要尋找的目標。於是,按照事先約定,拿出照相機,以給同伴留影為名,從不同角度對準那個道士拍攝了七張照片。
下山回到旅館,刑警隨即關起房門遮擋上窗戶,用隨車帶來的衝印設備把照片衝印出來,經過一番仔細辨彆,認定這個道土就是案犯“瘦高個兒”。但僅憑這一點尚不能下手逮人,萬一逮錯,消息泄露,真正的案犯聞訊必遁!再說,從宗教政策來看,也不宜錯捕宗教界人士,否則會造成不良影響。眾人經過商議,決定進一步取證。
第三天中午,三名刑警化裝成遊客,來到鐵牛觀附近一個埡口的小酒鋪子裡喝酒。這家小酒鋪子隻有一種用山芋釀成的土燒酒,味道辛辣,勁兒大上頭,幾杯下肚,三人已是臉紅耳赤,酒氣熏人。其中一位多喝了兩杯,離開時已是身子微晃。
三人來到鐵牛觀,都是一副吃不消的樣子,便坐在觀前的那個破涼亭裡歇息。坐了一會兒,其中兩位踅進觀去,恰見昨日“上照”的那個道士正坐在觀內一株大樹下悠然品茗,遂解下身上的水壺,上去賠個笑臉討水。那道士點點頭,接過水壺拿在手裡,另一手提起他那個大大的瓦茶壺,往水壺裡灌了大半壺。兩人謝過,接了水壺離開道觀。來到一個僻靜處,取出隨身攜帶的特殊化學試劑噴在水壺表麵,將那個道士的指紋固定。
三個刑警回到山下,向劉勝西彙報了取證情況。劉勝西隨即讓刑偵技術員對水壺上的指紋進行技術鑒定。刑偵技術員將水壺上的指紋提取,和“瘦高個兒”留在上海、蘇州兩地借宿人家的指紋進行比對,確認同一。
至此已可以完全肯定,這個道土就是飛賊。
偵查小組立刻通過電台向指揮部報告了情況。片刻,指揮部回電嚴密監控,等候指令。
坐鎮於嘉興的薛副廳長隨即向省廳彙報了。省廳指示必須將案犯生擒,追回象牙香筒。
薛副廳長當即召集有關人員舉行緊急會議,研究緝捕方案。會議決定,由刑警、公安部隊戰士、省武術隊教練以及民間優秀拳師組成一個小分隊,前往茅山緝拿案犯。
1966年2月17日上午,由薛副廳長率領的行動小分隊趕到江蘇省金壇縣。先去縣公安局通報情況,請求協助。縣公安局當即和駐縣公安部隊聯係,雙方決定各派三十人分頭把守茅山通往金壇的各個路口。又和句容縣公安局取得聯係,句容方麵出動八十名民警、公安部隊戰士扼守那一邊的路口。這樣,茅山所有可以下山的通道就都被嚴密控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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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副廳長和劉勝西還商定,原偵查小組全體成員一律不去鐵牛觀現場,以防在行動開始前被案犯察覺。
當天下午3時,薛副廳長率領化裝成遊客的行動小分隊二十五人來到鐵牛觀外。一個暗號打出,眾人馬上散開,各自進人預定位置,把整個道觀團團包圍。薛副廳長領著刑警老周、小胡、公安部隊戰士小王以及省武術隊教練老戚、嘉興民間拳師老佟等人,悠悠然步入道觀。一行人走進院子,預先進去查看情況的便衣刑警悄聲告知目標在後麵偏殿門口。
薛副廳長一揮手,老周、小胡搶先往裡走,見案犯正在偏殿前跟兩個小道士說話。老周掏出一封信,上前點頭哈腰“師父,向您打聽一下,貴觀可有此人?”
案犯未存戒心,雙手接過信封,正待辨認上麵龍飛鳳舞的字跡時,老周衝小胡使個眼色,兩人冷不防一左一右控製其雙臂“不許動!”
幾乎是同時,出身武術世家的擒拿高手小王、老戚、老佟如閃電般撲過來,三雙孔武有力的大手一齊伸出,分扣案犯頸部、背部、腰部的幾處要害;薛副廳長的手槍也已經抵住了他的後腦勺。案犯無法掙紮,隻好乖乖就擒。隻眨眼工夫,他的雙腕就被扣上了雙副手銬,又用繩子把他緊緊捆住。待鐵牛觀其他道士聽見動靜湧過來看究竟時,案犯已經被抬出了觀門。
刑警把案犯押下山後,立即訊問。案犯沒有任何抵賴,如實供述了他的罪行
案犯係江蘇省句容縣人,本名秦敬亭,1938年出生,自幼父母雙亡,六歲被親戚送上茅山出家,道號靈穀子(從此不再使用本名)。靈穀子十歲那年,鐵牛觀來了一位老道士,精通道家武功、醫術。這老道不知怎麼看中了靈穀子,收其為徒。五年後,老道無疾而終,其時靈穀子已經學得一身武功,尤精輕身術。之後常練不輟,功夫日漸長進。
三年前,一個偶然的機會,靈穀子去金壇縣城辦事,結識了一個和他同歲的金姓寡婦。那金寡婦頗有幾分姿色,生性風騷,在男女問題上有過不光彩的記錄。她和靈穀子一見鐘情,不久就勾搭上了,靈穀子從此就生出了還俗之心。兩人來往了一年,靈穀子提出還俗,落戶到女方家裡,找一份職業,生兒育女過日子。金寡婦卻不肯,她嫌靈穀子太窮,講明若要結婚,一須為她蓋一幢樓房,二須購置家具、縫紉機、收音機等物件,三須給她現金五千元。靈穀子是一個窮
道士,哪裡拿得出這麼些錢鈔?這事就一天天拖了下來。
金寡婦長得漂亮,時有男人勾引。她貪圖錢財,難免心猿意馬,乾些苟且之事。時間稍長,終於被靈穀子察覺,欲待興師問罪,卻被金寡婦一頓臭罵。金寡婦還揚言,如果不依條件娶她,她就另攀高枝。靈穀子戀著對方,怎麼也舍不得讓這隻鳥兒飛走,遂想到了利用自己高來高去的本領去偷盜錢財的下策。
主意打定,靈穀子開始行動。他第一次作案就是盜窗金壇縣商業局,因是“窩邊草”,生怕公安局疑上他,隻竊取了介紹信和206元錢。去年12月,靈穀子去杭州物色作案目標,看中了紫雪庵。1月22日,他去了杭州,用金壇縣商業局的介紹信在旅館住了一夜。次日晚上,靈穀子潛入紫雪庵作案。原想竊得象牙香筒後去上海銷贓,得一筆巨款,還俗成婚,快活一世,不料銷贓不成反被察覺,倉皇逃往蘇州。繼續銷贓已不可能,便將贓物密藏於蘇州拙政園內的假山下,隨後在蘇州作案盜竊現金,被發現後又逃往嘉興行竊。幾次作案竊得的現金已經能夠滿足金寡婦的條件,他就返回茅山。擔心暴露,那些錢還未交給金寡婦,都藏在鐵牛觀院內的一株大樹上。
刑警當即去鐵牛觀起贓,果然在大樹上的樹洞裡搜到了贓款。
次日,刑警又赴蘇州,從拙政園裡起出了贓物象牙香筒。
三個月後,靈穀子被判處死刑,於1966年5月27日處決於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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