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定。”周婷肯定地說,“之前你詢問的時候,我還在恐懼之中,沒有細細回想。我對他的聲音記憶深刻,畢竟我做過記者,對人的聲音本就敏感。如果再讓我聽到他的聲音,我相信我能辨認出是不是他。
“太好了!明天我就請畫人物肖像的專家到你這兒來,一定要揪出那個惡魔!”趙鈺剛信心滿滿地站起身來,似乎要立馬回去安排工作。
周婷見他要走,急忙喊住“趙隊長,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了被解救的那天,他說過貓和老鼠的遊戲很有意思,還要看警察能不能找到我。”周婷擔心地望向他。趙鈺剛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這個我們知道,所以對發現四具屍體的事一直保密,沒有向外界透露過任何信息。這樣,嫌疑人也就無法知道我們究竟掌握了多少線索。
黑衣男子在新的城市落了腳,為了不引人注意,專門偷了一張跟他長相極為相似的身份證。他用這張身份證租下了一間房子,作為落腳之處,但內心的不安令他無法平靜。於是,他前往附近的網吧,想要窺探外界的反應,尤其是警方是否已經發現他掩埋的屍體。然而,網上一片平靜,除了市人大代表周婷被解救的報道外,再無其他消息。黑衣男子揶揄了一番“看來這些警察都被嚇破了膽,休養生息呢,真是膽小如鼠的廢物!
帶著這份輕蔑和自信,他離開網吧,回到了出租房內。他小心翼翼地打開隨身攜帶的寶貝。將所有東西貼在牆上。一麵牆上貼的是周婷的照片,旁邊是她的個人簡介、家庭地址和電話號碼。再往下是她的車輛信息、家庭成員、生活作息時間及小區監控點位等各種信息。在另一麵牆上,他貼上了新的名字蘇芩,旁邊僅有她的家庭住址。昏暗的燈光下,黑衣男子麵露猙獰“從今天開始,又是一個新的遊戲。”
他拿出皮鞭狠狠地抽在自己的腿上,痛苦扭曲了他的麵容,咬牙切齒地咒罵著“都是因為你們,我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們這些姨子、人渣,我要把你們全殺了。”鮮血在舊的傷痕上猩紅地蔓延著,他撒了一點消炎粉,起身洗臉。望著牆上蘇芩的名字和地址,他第一次覺得有些難辦。他並不知道蘇芩的長相,隻知道地址,這麼多年過去了,地址是否有效,他無從得知。
“根據周婷的描述,我們已經繪製出了嫌疑人的畫像,利用技術手段將其麵部特征輸入數據庫,與有犯罪記錄的人員進行比對,可借的是,我們並沒有找到匹配的可疑人員。”技術組的民警向趙鈺剛詳細彙報了畫像比對的結果。趙鈺剛沉吟片刻“如果沒有犯罪前科,那嫌疑人的行事一定非常謹慎。無論如何,隻要是人,總會留下蛛絲馬跡。我之前讓你們調查的嫌疑人可能使用的其他身份,現在有什麼進展嗎?”他問視頻監控組的民瞥。
“我們複查了近兩個月巴黎印象小區的監控錄像,發現其中一名水管工人的體貌特征與嫌疑人有些相似。據那裡領班的老水暖工說,這人是近兩個月才來的新人,隻知道姓馬,留過一個電話號碼,不過現在已經打不通了。”
“號碼多少,查到機主了嗎?"趙鈺剛急切地問。
“查了,機主叫馬明陽,他與嫌疑人的畫像並不相符。我們推測,嫌疑人可能是冒用了馬明陽的身份證來辦理入職手續和手機號碼的。”民警遺憾地回答。趙鈺剛緊鎖眉頭“這個家夥真是奸猾至極!接著查,如果他能用馬明陽的身份證辦手機號,那說明他跟馬明陽肯定是有交集,不管是工友、鄰居還是其他關係。繼續排查周婷上班途中、單位停車場和家人經常活動區域的監控。嫌疑人想要摸清周婷的生活作息,肯定要多次跟蹤,我就不信他在跟蹤的時候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趙鈺剛疲憊地靠在椅子上,點了一支煙,深吸一口,緩緩地吐出煙霧。到底遺漏
了哪裡?
“周婷的女兒每個星期六都要去跳舞,舞蹈培訓中心有高清的監控嗎?”“好像有的,我來找找。”
此時,民警的討論聲飄進了趙鈺剛的耳朵裡,他心中一動,聞聲而起“快!將這兩個月培訓中心的視頻監控調出來!”
果不其然,嫌疑人的身影清晰可見,在一樓樓道的監控視頻中更是捕捉到了兩張高清的麵部照片。這一發現讓專案組的民警們激動不已,長時間的辛勤工作終於迎來了重大突破。
可是,照片上的人到底是誰?獲取嫌疑人的樣貌隻是第一步。以目前掌握的兩張照片作為突破口,在全市範圍內開展大排查成了工作的重中之重。然而,經過民警們一天的全力奮戰後,在本市人口庫裡竟然查無此人!大家的心情瞬間跌至穀底。
“嫌疑人對這裡非常熟悉,很可能在本市生活了很長時間。即使他不是本市戶籍人口,也必定是長期居住在這裡的人。重點圍繞五個受害人的生活區域進行外來人口排查,一定能發現線索!”趙鈺剛再次一錘定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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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近半個月的東奔西走,黑衣男子依舊一無所獲,未能找到蘇芩的蹤跡,這讓他很是狂躁。回到出租屋後,憤怒如困獸般無處宣泄。他猛地一把抓起皮鞭,毫不留情地揮向屋內的家具。“啪!啪!啪!"每一次鞭落伴隨著刺耳的破裂聲,木屑和碎片在空中淩亂地飛舞,室內一片狼藉。在數十次近乎瘋狂的抽打後,他終於體力不支,氣喘籲籲地癱倒在床上。
他的雙眸布滿了血絲,內心充斥著對殺戮的渴望。腦海中,那些受害人的呻吟和流淌的鮮血竟讓他產生了一種扭曲的快感。隻有在主宰他人命運的時刻,他才感覺到自己的力量,仿佛自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神,操控著他人的一切。突然,他從床上跳起來,急切地從枕頭下抽出一本雜誌。在雜誌的第一頁上,記錄著一長串的人名,其中一些已被紅筆狠狠地劃去,而郭磊、周婷等人的名字赫然在列,蘇芩則位列倒數第三。他拿起紅筆,帶著滿腔的憤怒與恨意,狠狠地在蘇芩的名字上劃下,力道之大,幾乎將紙麵劃破我要把你們全殺了,一個不留
排查到第三天時,根據上報的線索,趙鈺剛帶人迅速趕到了南山區的棚戶區。站
在臟亂的棚戶區附近,他不禁感慨“南山區就屬這裡最複雜,外來人口密集,管理鬆散,對嫌疑人來說的確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穿過汙水橫流的街道,跨過垃圾成堆的巷口,終於來到了梁大媽的家。
當民警拿著照片給梁大媽看時,她的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訝“這個人呀,這不是錢娃子嗎!他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民警趕忙解釋“大媽,他沒出什麼事,最近我們在搞人口普查,對這片地區的外來人口和流動人員進行清查。這個人的信息我們登記得不全,所以過來再核對一下,
“這樣呀…………"
“大媽,您知道這個人現在還在這兒住嗎?您能講講他的情況嗎?"民警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趁機追問。
梁大媽頓時精神一振,仿佛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講起來“他十幾歲那會兒,跟著他媽在我們這個院子裡租房子,住了好幾年。那時候他長得清秀,院子裡的人都挺喜歡他。不過,他命苦,從小父母就離異了,他媽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拿他出氣。打得叫一個慘啊,皮鞭抽得他身上滿是血痕,可這孩子硬氣,愣是一聲沒吭。"梁大媽邊說邊搖頭,既心疼又無奈。
“他學習其實挺好的,可惜沒考上大學,高中畢業後就去了印刷廠當工人。後來,
他媽病重過世,他便從這裡搬走了,至於搬到了哪裡,我也不清楚。"梁大媽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前幾年他又回來了,重新在這裡住下。不過,有個或許是被外麵的女人騙了。”個把月了吧,我們就沒再見到他。
梁大媽領著趙鈺剛一行人來到了錢娃子的出租房前。這間兩居室的平房內隻有桌子、床、爐子等家居用品。
趙鈺剛環顧四周後,轉頭詢問梁大媽“您能再給我們詳細講講錢娃子的情況嗎?比如他是哪裡的人,姓名是什麼,社區有沒有相關的登記信息?"“我們這片兒,棚戶區改造的口號喊了好幾年,到現在還是老樣子。至於錢娃子,我確實不清楚他的真實姓名。隻知道他前年回來後,整個人變了不少,變得沉默寡言,好像心裡總憋著一股氣,跟鄰裡也不怎麼交流。”"梁大媽仔細回憶道,“這裡的居住條件確實差,許多租戶都陸續搬走了,隻剩下他一個還租著房子。我呢
是舍不得這老房子,就一直住在這裡。記得他剛來那會兒,我問過他是做什麼的,他說在一所學校當保安。”“您還能想起來是哪一所學校嗎?”趙鈺剛一臉驚喜。“哦,好像是在市經濟學院當保安。”梁大媽不確定地說。天無絕人之路!受害人郭磊正是市經濟學院的教授。如果錢娃子確實在那所學校當過保安,那麼他完全有可能掌握郭磊的日常活動軌跡。從市經濟學院的保安科人手,或許就能找到他應聘時使用的身份信息。
想到這兒,趙鈺剛激動地繼續追問“您能想起來他具體是什麼時候當保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