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眠緊緊抱住她，這一次小萱沒有抗拒。
學校的日子漸漸變得明亮起來。
在林老師的鼓勵下，小萱加入了班級的繪畫小組。
她的畫總是色彩斑斕，充滿陽光和花朵。
蘇小雨成了她形影不離的朋友，兩人一起吃飯，一起做作業，一起分享秘密。
一個下雨的午後，小萱看到班上最害羞的男孩李明被幾個同學堵在牆角取笑。
他的眼鏡掉在地上，書本散落一地。
小萱站在原地，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那些惡意的笑聲讓她想起了自己剛來時的遭遇。
“住手！”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走廊上回響，比想象中還要響亮，“不許欺負他！”
幾個男生愣住了，轉身看到是小萱，其中一個不屑地說：“關你什麼事？殺人犯的女兒。”
小萱感到一陣眩暈，但這次她沒有退縮。
她想起了祁梟在家長開放日上講的話，關於真正的勇氣是什麼。
“我媽媽是英雄，”她一字一句地說，聲音不再顫抖，“她為了保護我犧牲了自己。而你們呢？隻會欺負比自己弱小的人，這才是可恥的。”
走廊上一片寂靜。
林老師聞聲趕來時，看到的是小萱蹲下身幫李明撿書的背影，和幾個男生訕訕離開的身影。
那天晚上，祁家餐桌上多了一道小萱最喜歡的糖醋排骨。
歲眠說這是獎勵她的勇敢，但小萱搖搖頭：“我不是勇敢……我隻是……不想彆人也那樣難受。”
祁梟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女兒：“萱萱，這就是真正的勇敢。即使自己害怕，也要做正確的事。你媽媽……兩個媽媽都會為你驕傲的。”
小萱低下頭，扒拉著碗裡的米飯，但嘴角微微上揚。
睡前，歲眠像往常一樣來給小萱講故事。
今天小萱選了《小王子》，但聽著聽著，她突然問道：“媽媽，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噩夢，還能去你們房間睡嗎？”
歲眠放下書，輕撫她的頭發：“當然可以，任何時候。”
“那……如果我不做噩夢了呢？”小萱的眼睛在台燈下閃閃發亮。
“那我們會很高興，因為你終於感到安全了。”歲眠親吻她的額頭，“但記住，無論你需要什麼，我們永遠在這裡。”
心理谘詢進行到第十二周時，周醫生告訴歲眠和祁梟，小萱的恢複情況比預期要好很多。
“她的安全感正在逐步建立，”周醫生翻看著記錄本，“現在她能夠主動談論過去的事情，雖然還會有情緒波動，但已經能夠自我調節了。”
回家的路上，小萱坐在車後座，安靜地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
歲眠從副駕駛回頭看她：“今天想吃什麼？讓王阿姨給你做。”
小萱眨了眨眼睛，突然說：“媽媽，我能改名字嗎？”
車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秒。
祁梟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從後視鏡裡看向女兒：“萱萱為什麼想改名字？”
“不是改名字……”小萱低下頭，手指絞著裙角，“是改姓……我想姓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