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我今天在王乾娘家做活的時候,你猜我看見了什麼?”
晚飯十分,在飯桌上閒聊的時候,雪寧忽然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
“我哪裡猜得到,難道戳破了王乾娘早年的風流韻事?”
靳安專心乾飯,有一搭無一搭的應付道。
“官人休要胡說,”小媳婦翻了個可愛的白眼,接著壓低聲音道:
“我偶然看到了大春哥結婚的禮單,你猜上麵有多少東西?”
靳安看著小媳婦興奮的目光,猜想禮單上的東西一定給了她巨大的震撼。
果然,無需詢問,雪寧就掰著手指頭一樁樁默背起來:
“大紅的嫁衣一套,平常的衣裙兩套,都是用上好棉布剪裁而成。”
“除此之外,還有縣城裡買來的胭脂水粉一份,純銀首飾一套。”
“加上禮錢五百文,外加一頭牤牛,一匹騾子……”
“對了,還有全套嶄新的家具,和新被褥六套……”
小媳婦邊想邊說,像報菜名一樣說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
最後靳安不得不提醒她:“飯菜再不吃就涼了哦。”
她這才依依不舍的停下回憶,乖乖扒起飯來。
靳安定定看了她一眼,忍俊不禁道:“怎麼,是不是有些羨慕人家了?”
“當初你嫁給我的時候,彆說長長的禮單了,就連新衣服也沒穿上一件。”
聽到靳安的話,小媳婦急忙搖頭:“官人,奴家不是這個意思,也沒有羨慕人家。”
說完似乎怕官人不信,還順口背起了“女訓”:“營家之女,惟簡惟勤……簡則家富,奢則家貧。”
靳安聽完搖搖頭:“這些規訓,聽聽也就罷了,人有七情六欲,便是承認羨慕又怎地?”
“難道我靳安的娘子,就一定比不上他靳春的媳婦?”
“這樣吧,三日之內,夫君就把當初沒能穿上的新衣裳,給你補回來。”
夫君的話,讓小媳婦心中一暖,兩隻大眼睛也笑成了月牙形狀。
隻不過,隨即她又連連擺手道:“官人,一套新衣,怎麼也得花上幾十錢,奴家每日在家,也不出遠門,真的不用置辦。”
“哦,百十錢也不多,咱們買得起。”
“官人,您聽錯了,不是百十錢,是幾十錢。”
靳安寵溺的刮了一下雪寧的小鼻子:“沒聽錯,不過既然買,自然要多買幾套,要不然怎麼換洗?”
“啊?”
小媳婦盯著夫君的笑臉,有一種“紙上敗家”的罪孽感。
……
今晚的小媳婦,又沒有如願圓房。
儘管早已習慣,但仍舊少不了哀歎:
“若一直如此,也不知何時才能為靳家延續香火。”
雪寧輕手輕腳,仍舊躲到床裡睡了。
亥時一到,夜王蘇醒!
儘管藏贓物的密室,早就被靳安搬空了,但他今晚卻有另一件事要辦。
渾身上下收拾停當,靳安跳出院牆,沿著熟悉的小路,一路摸索著來到大伯靳財家附近。
和他料想的一樣,沒等多一會,隻聽得院門輕響,一個人影閃身出來,左右打量了一圈,緊接著向村尾快步走去。
雖然那人步履緊湊,但卻落地無聲,就連村裡耳朵最為靈敏的狗兒,也沒被驚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