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祖祠,在村子附近的山坡上,若非祭祖,平日裡一直空著,少有人去。
靳安取回來的吃食,也都被他藏在了祖祠下麵。
本以為小媳婦會打破砂鍋問到底,沒想到雪寧卻喃喃道:
“要是這樣的話,那奴家明天可要多乾一些了。”
“隻要把活計提前趕出來,王乾娘也不用太操勞。”
這個反應,出乎靳安的意料,也讓他心頭一動:
“王乾娘家還有誰?”
雪寧麵色變得悲傷:“唉,自從乾娘的獨子被強征去了西北,家中隻剩下乾娘和兒媳,孫女三人了。”
“都是女人家,日子難免過得淒苦。”
“若不是乾娘早年給人做過媒,還懂些巫醫的法子,恐怕祖孫三人早就吃不飽飯了。”
靳安沉思了一會,決定道:“那你明晚的時候,把王乾娘一家也接到祖祠去吧。”
雪寧目光複雜:“官人,雪寧肯定是相信你的,但王乾娘一家,卻未必願意離家避難。”
一隻大手,輕輕撫上她的秀發,靳安溫暖的聲音傳來:
“正所謂儘人事,聽天命,若他們不願,那你就自己去。”
“官人,那奴家要在祖祠待多久?”
“一天一夜,就足夠了。”
……
次日,小媳婦雪寧早早出門,隻為了趕工進度。
而靳安也破天荒的沒有出門,而是在家中將野兔扒皮拆骨,抽空還把從山匪那搶來的短刀,用石頭打磨得寒光四射。
天色微微擦黑的時候,雪寧才疲憊的揉著眼睛歸來。
一進門,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這讓她無比驚喜,也有些自責:“官人,你怎麼做起飯來了?”
看著滿臉歉意的雪寧,靳安隻是擺了擺手:“誰說飯隻能你來做?”
“我沒娶你的時候,難道就不吃飯了?”
雪寧坐在飯桌前,還有些不知所措,一塊兔肉放到她碗裡:
“嘗嘗我的手藝。”
小媳婦把肉放在嘴裡,半天沒有出聲。
“怎麼,不好吃?”
靳安自己嘗了嘗,“呸”一口吐了出去。
鹽放多了!
“娘子,快吐出來。”
沒想到下一秒,雪寧卻脖子一伸,硬生生把兔肉咽了下去。
緊接著,還露出一個大大的小臉。
“官人,奴家不覺得難吃,隻要是你做的,雪寧都喜歡吃。”
靳安的臉上隨即也露出笑容:
“好,既然娘子不嫌棄,那我們便同甘共苦。”
說完,他也朝嘴裡扔了一塊兔肉,沒怎麼咀嚼就吞了下去。
兩人對視一笑,這頓飯吃的更加其樂融融。
“對了官人,避難的事情,我已經同王乾娘說了。”
靳安無所謂道:“她是不是不相信,不願意和你去祖祠躲一天?”
小媳婦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哈哈,官人你終於猜錯了一回。”
“沒想到吧,我剛一說,王乾娘就同意了。”
“還說今晚酉時就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