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到時候官府的人來收屍的時候,會一並處理的,畢竟北河村也死了不少人。”
更長時間的沉默後,靳安聽到了極力壓抑的啜泣聲,他識趣的轉身離開,給三娘一個自由發揮的空間。
也許她是在為辛辛苦苦建立的事業毀於一旦而哭,也許是為了情誼深厚的弟兄死於非命而哭。
或許二者皆有。
不過,對這些,靳安都不大感興趣,他最感興趣的,還是神秘的軍械來源。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靳安又一次回到墓室,三娘已經不再哭泣,而是平躺著默默發呆。
看到靳安走進來後,她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低聲道:
“你救了我的命,就是我的恩人,奴家沒什麼可以報答的,唯有一身皮肉還算拿得出手,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靳安微微一笑,放下手上的包裹,伸手探入她的小腹……
“啊!”
傷口被觸碰,三娘禁不住痛呼出聲。
“忍著點,我給你換藥。”
周身的傷口,就屬腹部的傷勢最重,儘管靳安儘量小心翼翼,但仍把三娘疼得滿頭大汗。
在劇烈的疼痛之下,什麼害羞和不好意思,早就已經不是問題。
又給三娘全身換過一次藥後,靳安臉上露出微笑:
“說什麼來著,讓你不要逞強。”
“這點疼都忍不了,還能跟人同床共枕嗎?”
三娘自然不服氣,但接下來她就閉上了嘴。
隻見靳安隨手拆下右臂上的紗布,露出一條幾乎能看得到骨頭的傷痕。
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枚繡花針,在燈燭上仔細烤了烤,就借著微光縫起傷口來。
眼看著猶如怪物大嘴般的裂痕,被他一針一線整整齊齊的縫合,期間既沒有呻吟,也沒有皺眉,甚至連一滴汗都沒流。
三娘這下是徹底服了。
眼看著他重新包好傷口,似乎準備離去,三娘忽然衝動的叫住了他:
“我,其實我能忍得住……”
隻說了半句話,三娘的臉龐已經紅的像熟透的山果。
靳安頭也沒回:“你還是好好養傷吧,我要去接娘子回家了。”
他剛剛邁開一步,又被三娘叫住:“等等……”
“謝謝你。”
聲音雖輕,但靳安聽得很清楚。
他轉過頭,語氣和善了許多:“這次死裡逃生,今後就好好活著吧。”
“不該你碰的,就不要碰,軍械那東西,可是要殺頭的!”
三娘微張著小嘴,一副納悶的表情:
“什麼軍械?”
靳安微微一笑:“沒什麼,反正不該碰的彆碰就對了。”
“若是好好活著,日後總會遇到好事的。”
“我明天再來看你。”
腳步聲越走越遠,漸漸消失不見。
三娘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終於觸碰到了自己的匕首,她將匕首緊緊握在手中,這才沉沉睡去。
……
次日清晨,靳安帶著藥和繃帶來到墓室,卻發現裡麵早已沒了三娘的蹤跡。
唯有一件破碎的大紅嫁衣,被妥帖疊好,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