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九,凶日,諸事不宜。
清早,三娘從祠堂裡醒過來,發現身旁放著一個包袱。
打開一看,裡麵放著一柄短刀,一把手弩和一件軟甲。
她把軟甲展開一看,發現是用銅線結成,內有絲綢襯裡,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一絲媚笑躍上了她的臉龐:
“靳安這家夥,老娘就知道你心口不一。”
……
辰時初刻。
十幾裡外,在山的另一側,三百名官軍和百來名鄉勇,已經來到狼尾山山腳下,正在成兩縱列陸續上山。
在空中看去,蜿蜒的山路上,密密麻麻的人頭絡繹不絕,好像一條沒有儘頭的河流。
令官軍沒想到的,是這次一起剿匪的鄉勇,竟然不像之前見過其他的團練隊伍一樣,聲音嘈雜,亂說亂講。
他們不但步履輕盈,體力充沛,而且令行禁止,紀律性極強,除了武器裝備有差距,其他方麵幾乎已經趕上了官軍。
甚至還在協同和專注方麵,隱隱壓了官軍一頭。
坐在隊伍後方,被兩人轎子抬著的縣令大人,顯然也對這隻鄉勇十分滿意:
“雖然本官是第一次與林家鄉勇合作剿匪,但確實給了本官一個驚喜。”
“看來,靳教頭在訓練兵士方麵,應該有獨到之處。”
不過,顯然靳安訓練的鄉勇,給他的驚喜還在後麵。
很快,走在隊伍最前麵的老七,帶領的斥候組,就停下了腳步,並傳遞了消息回來。
“前方可能有匪寇埋設的陷阱,斥候組需要即刻進行拆除,大部隊需要暫時停止前進。”
“停止前進,停止前進……”
鄉勇們從前到後,一個傳一個,很快一百多個人就緩緩減速,最後聽了下來。
過程中沒有任何人多說一句話,也沒有因為急停,而產生踩踏或是攪亂陣型的情況發生。
反觀官軍這邊,隊伍前列雖然得到了消息,也及時停下來了,但後麵的不知道怎麼回事,還在向前走,結果就悲劇了。
一股大力從後向前擁擠,導致隊伍前停住腳步的兵士被推倒,一時間陣型大亂,喧嘩聲,謾罵聲四起,過了好久才安靜下來。
兩相比較之下,哪一支隊伍更優秀,一目了然。
或許是因為臉上無光,轎子裡的江縣令沉默了許久,一言不發。
儘管山匪們準備充分,在上山道路上密密麻麻埋了不少機關,陷阱,但在老七的眼中,基本都是小兒科的把戲。
畢竟他有個好師父,若是說起埋陷阱,那可是獵戶的必修課,而老師靳安,可以說是這一行裡的佼佼者了。
大概花了一頓飯的時間,前麵的斥候又傳來消息,路上的陷阱已經清除,可以繼續前進了。
後麵的主力部隊通過時,隻能看到路上深深淺淺的土坑,從數量上看,怕不是足有二三十個。
能在這麼短時間內,無傷拆掉這麼多陷阱,這手本事讓官軍裡上到知縣,下到小卒,都由衷佩服斥候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