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靳安吃過早飯,想著去縣衙問問江縣令,關於老七,老八二人通緝令的事情。
不巧,到了縣衙後,卻被公人告知,縣令今天一大早就到府衙去了,什麼時候回來還不一定。
左右也無事,靳安惦念著再過幾日就要開始剿匪,鄉勇那邊還需要臨陣磨磨槍,便帶著金六兩出呈直奔南河村。
可惜老七老八如今不能露麵,能帶的也隻剩下了他一人。
到了林家,從林家下人到鄉勇們,他們看向靳安的目光都有些奇怪,似乎有話欲言又止。
靳安開玩笑道:
“許是我平時都是下午來,今天提早到上午了,大家有些不習慣。”
“無妨,上午開始練習,那就到中午結束,今日下午你們便可以自由活動了。”
儘管時間段不一樣,但靳安訓練鄉勇們的標準卻沒有放水,一個上午把所有人練得精疲力儘,估計下午隻能休息了。
訓練完畢,靳安本想告辭,沒想到一位下人在門口叫住了靳安,恭敬道:
“靳教頭,我家老爺有請。”
靳安一愣,隨即笑道:
“說起來,我也好久沒去和林老爺聊天了,既然今天林老爺有興致,那我便叨擾了。”
靳安隨著下人走入客廳,在客位上落座,金六兩在他身後站定。
桌上的茶剛剛喝了一口,林老爺從後堂轉出來,剛見麵便是拱手笑道:
“哈哈哈,靳教頭,一彆多日,英武不減!”
靳安笑著還禮:
“林老爺過獎了,最近身體可好?”
林老爺點點頭,坐下彼此又寒暄了幾句,忽然問道:
“我聽說靳教頭參與了縣丞的選拔,不知道勝算幾何?”
靳安笑著搖搖頭:“難!”
“不說競爭者不是世家公子,就是家族少爺,和他們一比我這沒根基的,能討到什麼便宜?”
“單說這次的考核需要在剿匪中表現出色,林老爺您也知道,山匪哪裡是那麼好剿的?”
“我估計靳某的勝算,或許並不超過四成。”
顯然靳安這是自謙的說法,按照金六兩的標準,他的勝算至少在七成以上。
搞不好能到八成。
隻是實話實說,就顯得有些太自大了。
林老爺麵帶笑容聽完靳安的話,附和道:
“靳教頭說的沒錯,剿匪實在太過危險,那可是要死人的。”
“老夫組建的這支鄉勇,已經傾儘家財,還指望他們保家護院,守望鄉民。”
“之前的剿匪雖然死傷不多,但畢竟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老夫實在不願看到,都是鄉裡鄉親的兒郎,最後慘死在山匪手中。”
“靳公子,你能理解吧?”
靳安雙眉一挑,臉上笑容收斂:“林老爺的意思是……”
林家家住也不說話,衝著身後一招手,管家托著一隻托盤走出。
他將托盤放在靳安麵前,林家主掀開上麵蒙著的錦緞,露出一疊銀票來。
“靳公子,老夫也是沒有辦法,這次剿匪,林家的團練無法參加。”
“這也是無奈之舉,萬望靳公子海涵。”
“念在您為鄉勇們的訓練,付出了不少心血,這些銀子,權當做對您的補償吧。”
“從今以後,隻有姓林的團練,就再沒有姓靳的鄉勇了。”
靳安恍然大悟,原來拐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林老爺今天談話的主要目的,就是把自己踢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