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微笑對王老栓道:
“不用著急,我跟你去縣衙看看。”
說完,他帶著王老栓和金六兩,直奔縣衙。
還沒走到衙前,便見到一群人圍在縣衙門口,衝著裡麵指指點點。
三人擠進人群,向裡麵看去,隻見堂上的差役正在行刑。
那大腿粗細的板子掄在半空,又狠狠落下,打在人身上發出骨肉碎裂的“啪啪”聲。
而被按在下麵受刑的,正是王福!
“住手!”
靳安排眾而出,上前製止,卻被兩根水火棍攔住。
區區兩根木頭,哪裡攔得住怒火上撞的靳安?
他和金六兩一人伸出一隻手,就把兩名差役撥到了一旁。
靳安兩步邁入大堂,發現王福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王福,王福!”
王老栓從後麵搶進來,上前抱起王福大放悲聲,那王福被他軟軟的抱在懷裡,顯然早已經斷了氣。
“靳安,你好大的膽子!”
堂上之人一拍驚堂木,高聲道。
靳安抬頭一看,原來是有過一麵之緣的韓禦史。
“韓大人,你不分青紅皂白,私刑害人性命,膽子想必更大咯?”
“你!”
韓禦史沒想到,靳安居然敢頂撞他,一時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不過靳安顯然沒打算就此罷休,他追問道:
“韓大人,不知道這王府的家人王福,究竟犯了什麼罪,要受此大刑?”
韓禦史冷哼一聲:
“他在大堂上信口雌黃,誣賴他人,理應受罰。”
“更何況,他不服本官的判罰,出言不遜,藐視公堂。”
“按照大秦律例,應該重責三十,趕出堂去。”
“隻不過,還沒打到三十大板,他就挨刑不過死了。”
靳安雙眼微眯,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過,目光在行刑的差役身上一一掃過。
任何一個被他目光掃過的人,都感覺被野獸盯上,沒來由的心裡湧起一股寒意。
“本來,三十板子能打死人,我是不信的。”
“可今天看來,隻要有了上官的示意,殺個人恐怕用不了五,六板子。”
靳安把目光又轉回到禦史身上:
“韓大人,不久之前,王福還是以原告的身份,狀告他人。”
“草民不明白,為何如今反而受到了勝過被告的刑罰?”
韓禦史一臉正氣道:
“王福是原告還是被告,本官自有結論,難道全憑犯人一張嘴決定?”
“那王福誣告好人,如今已經遭到了應有的懲罰,此案已結!”
說著,他用力拍響驚堂木,接著便轉身走了。
兩排差役也紛紛退去,原本鬨哄哄的大堂上重新變得安靜,隻剩下王老栓低低的啜泣聲。
……
將王福草草下葬之後,天色已經擦黑,靳安和金六兩把王老栓送回城北的家,三人一路無話,心中都翻騰著悲憤。
“王大叔……”靳安想要寬慰幾句,卻一時不是該說什麼好。
沒想到,王老栓反而主動開口道:
“靳公子,您身上可有三兩銀子?”
靳安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老人可能是手頭不大寬裕。
他直接掏出十兩,可是王老栓卻固執的隻要三兩。
沒辦法,靳安隻好將身上的散碎銀子湊了湊,遞給了他。
王老栓接過銀子,微微一笑,將一疊紙遞給了靳安。
靳安有些納悶打開一看,隻見上麵赫然寫著“房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