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無邪把吳歌從廢墟中拉出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手腳都是涼的。
在他的呼喚下,女孩兒睜開了眼,卻目光呆滯。無邪趕緊喂她點兒水,結果全被她嗆咳了出來。
胖子將吳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除了擦破點兒皮,沒看出哪兒受了重傷,但萬一是內傷呢?
想到這兒他趕忙伸出兩個手指,焦急的問道:“大妹子,這是幾?”
“……這是你。”吳歌沙啞著聲音回答,眼珠終於轉了轉。
旁邊蹲著的潘子明顯鬆了口氣,往後一坐,卻差點碰到蚰蜒的屍體,隔應的他趕緊站起身來。
無邪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扶著吳歌走到牆邊坐下,剛想說什麼就見吳歌朝他擺了擺手:“我沒事,就想休息一會兒。你去看看那個炸出來的坑洞,看我們能不能從那裡出去。”
無邪張了張嘴,他的心情也很沉重,但他覺得這個時候吳歌比自己更需要安慰。可女孩兒表現的太平靜了,明明剛才拚了命去救人的是她不對嗎?
陳皮看著無邪,走到他身邊彎下腰拍了拍他肩膀:“做這一行,就要有這樣的覺悟,如果換成你我,他們也會這樣對咱們的。”
“人貴有自知之明,你不可能救的了所有人。”
他話是對無邪說的,卻好像在說給吳歌聽。
陳皮直起身朝坑洞走去,無邪咬咬牙,打起精神跟在後麵。他不能倒,因為他的肩上有了責任,三叔、潘子、胖子還有吳歌,他要把他們活著帶出去。
胖子拍了拍吳歌的肩膀,低聲勸道:“算了,反正是他們的人,說不定手上還背著人命呢!他自己人都嫌他是拖累,咱們有什麼辦法,出來混遲早要還的,看開些。”
胖子走開了,留下潘子無措的撓了撓頭。他是個粗人,想說的詞兒都被胖子搶完了,太文藝的又不會,一直盯著吳歌的黑腦瓜頂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好好休息。”
說完他皺起了眉頭,想掐死說這話前的自己。
男人輕歎口氣,下意識伸手想摸摸吳歌的頭,卻突然想起了三爺囑咐他的話:要像信任槍一樣信任她,更要像敬重我一樣敬重她。
於是他的手拐了個彎兒,落在女孩兒的肩頭輕拍了兩下,聊勝於無吧。
“008,給我根針線。”
正在識海裡糾結的擰著手帕的008突然聽到主人喚它,趕忙答應了一聲,手忙腳亂的把主人要的東西送了過去。
吳歌一手握著針線,一手慢慢掀起身上黑色的棉服把手伸了進去。入手滿是溫熱的濕滑,血腥味兒頓時飄了出來,好在被炸藥的硝煙味所掩蓋,沒有讓遠處的眾人聞到。
炸藥被放在了郎風懷裡,他的肚子被炸開了花,吳歌比他好一點,隻是炸破肚皮,露出腸子而已。
她麵色淡定的一針一線將自己的肚子縫合,008這才反應過來她要針線乾嘛,急得大喊:“主人,這針都沒消毒,你快停下!我這有醫用的……”
“不用了,流不出來就行,謝謝你替我擋傷。”
被道謝的008有些不知所措,它不喜歡主人現在死氣沉沉的樣子,它更喜歡以前總是欺負它的主人……
猶豫了半天,它老實承認道:“主人,剛才是我縛住了您的雙腿不讓您過去,您已經來不及救他了。您要是真被炸成肉塊,我,我怕我短期內救不活您,而且其他人那也不好解釋……”
“嗯,我知道。”
“我,我還把陳皮隊伍裡的人身上的符籙都毀了,您不能再受致命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