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下去吧。”
說話的正是新月飯店的老板尹南風,打發走了報事的夥計,她轉頭饒有興趣地看著坐在桌後獨自飲茶的男人,忽然就笑了。
她很少笑得如此明顯,大多時候不過是嘴角微微勾起,可這次不同,整個人的眉眼完全展開,嘴邊的弧度彎成令人心動的度數。
“你笑什麼?”
“我笑這世上,竟然還有你這個老不死不敢見的人。”
“你似乎對吳歌格外上心。”張日山抬起頭,語氣微瀾,“南風,這可不像你。”
“如果我說她是個對我蠻重要的人呢?”
“蠻重要?”張日山話音頓了頓,似乎在辨彆她這句話的真偽,“我怎麼不知道你們之前有過交集?”
“張會長日理萬機,我怎麼好事事都告訴你?”
尹南風目露狡黠,對麵的男人陷入了沉默,雖然從麵上看與剛才沒什麼不同,但隻要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左手大拇指的玉扳指被他轉得飛快,他的心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冷靜,隻是活了這麼多年,學會了隱藏而已。
尹南風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往外走去。沒走兩步,身後就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
“隻有夠級,才能曉得吳歌的存在。”
“曉得這寸寸土地,皆是人家的根。”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卷進去的,但你最好與她保持距離。”
尹南風聞言挑了挑眉:“這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畢竟念念不忘的分明是你自己。”
她不用回頭都能想象出男人的臉現在得黑成什麼樣子,但她毫不在意,隻是踩著高跟鞋悠然自得的走了出去。
被留下的張日山周身氣場開始凝固起來,片刻後又寸寸融解。他的確是個癮君子,花了那麼多年才把名為吳歌的毒癮戒掉,說什麼也不能再碰了。況且有自家族長在,哪輪得到他操心。
他拿出放大鏡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些被放大的皺紋讓他不禁唏噓自己真的是老了。
算了吧,不摻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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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事的夥計從老板的房間退出來後,撫了撫自己砰砰亂跳的小心臟。這撒泡尿的功夫,他都跑了三回老板辦公室了,從業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點天燈還同時點三盞的,真是錢多燒得慌。
他剛打算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突然發現廊柱後站著一大一小兩個人,看起來……十分違和。
“這位先生,請您帶孩子回到包廂內,拍賣期間請勿到處走動。”
“我若是不呢?”重瞳子冷笑著轉頭,一對重瞳在眼眶中滴溜溜直轉。下一秒夥計就驚懼的發現,在他的注視下,自己竟動不了了!
男人邁步走向他,抬手伸出二指,作勢要挖他的眼睛:“這對照子不錯,不如送給我做個收藏……”
“慢著!”
重瞳子動作一頓,轉頭看向九嬰,就見還沒棵蔥高的小屁孩兒指著他的鼻子低聲罵道:“你他娘的能不能彆惹事兒,咱們安安分分偷鬼璽不好嗎?!”
“不好。”重瞳子幸災樂禍的朝樓下一頷首,“恭喜你一句話把我們暴露了。”
九嬰僵著脖子轉身,正好與樓下女司儀四目相對,看對方的表情好像、似乎、大概是聽到祂剛才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