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字,讓女人送了他三個大逼鬥。
即使知道老友要死了,乳娘也沒慣著他。
“你倒是給我提了個醒。”挨揍的老馬頭也沒生氣,像是想起了什麼,周圍的場景一換,他們站在了一扇屋門前。
老馬頭推開門,炕邊坐著一個流淚的女人,見他進來顫聲道:“我恨你。”
“這是……”乳娘問。
“我妻子,沒從黑龍江搬過來之前,我也成過家。”
坐著的女人站起身,一步步逼近。
“都是謊言,你早就知道你有問題對不對?你早就知道你不能生育對不對!”
“對不起……我小時候那裡就被父親踢壞了……對不起……”老馬頭眼睛濕潤了。
“你是個好人,但不是個好丈夫,你明知道我很想要孩子,我還以為是我的問題!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
女人泣不成聲,羞愧和心疼將老馬頭的心臟貫穿。他上前一步想要安慰妻子,卻被憤怒的妻子推開。
“彆碰我!我不想見到你,滾!”
見老馬頭沉默著站在角落裡不走,妻子哭著跑了出去,老馬頭望著她的背影雙眼含淚。
“後來發生了什麼?”
“她一氣之下回了娘家,路上遇到了流竄的馬匪,從懸崖上跳了下去……”老馬頭低頭抹淚,“……我請人縫屍,後來這個人成了我的師傅,我就是跟他學的縫屍手藝。再後來老家實在待不下去,我就來到了這裡。”
“這是我最後悔的事,我該偷偷跟在後麵的,從那以後我一直在想,我們都沒機會言歸於好。”
乳娘歎了口氣,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去推開那扇門試試吧。”
老馬頭擦乾眼淚,依言推開了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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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孩子後,老馬頭想過要不要換個職業。
義莊裡死人比活人多,小薇會說話又晚,老馬頭擔心她心裡再落下什麼毛病,一直搖擺不定。
讓他下定決心的是有一次他縫好的屍體在半夜詐屍了,害得小薇受了牽連。其實這也不算稀罕事,那些自然死亡的還好,像這種變成拚圖的,多半怨氣很重,而且有的生前就是個地痞混子,逮到誰都想懟一杵子。
可憐的小薇就被懟了,孩童白嫩的手掌被磚地蹭掉了一大塊皮。說到底她仍是個稚氣未脫的孩子,疼痛使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偏偏還要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不過這小家夥從小就是悶聲乾大事的人,有仇當場就報,自己抄起棒子就把縫好的屍體又給打散架了。
老馬頭到的時候便看見小小的人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聲不吭,眼淚不值錢似的往下掉。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將人撈進自己懷裡,皺著眉看了看孩子受傷的手,好笑的發現傷處已經愈合了。
再看這娃兒簡直是怒發衝冠,眼睛都瞪紅了。問她咋地了,她就一邊哭得直倒騰氣,一邊跟他告狀說地上的死鬼半夜不睡覺還跑來打擾她睡覺。
老馬頭鬆了口氣,整半天是氣哭的,這小鼻噶氣性還挺大。
第二天他就帶著小薇搬出了義莊,新院子早就選好了,跟義莊隔了兩條街。
他一邊告訴小薇可以出去多交一些朋友,一邊又將她的狐耳捂得嚴嚴實實。然而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當看見自家孩子灰頭土臉的回家時,老馬頭砰的就炸了。
敢欺負我家小薇,我看你們是餓狗下茅房——找屎!
那幫長舌婦就是欠罵,還有那群超雄的小崽子們,我家小薇確實不是人,但你們是真的狗!
不,狗都不如!!
老馬頭“舌戰群儒”之後爽快了,要不說簡單的嘴臭,極致的享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