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剛爆發了五四青年運動,口號,遊行,抗議,此起彼伏。
作為行動隊的隊長,樓藏月的忙碌再創新高。總有一些地痞流氓想要渾水摸魚乾些壞事,氣得他每天都想拉他們出去槍斃,還審個屁審!
“媽的,都跟著家反宅亂了是吧!”
“給老子狠狠抓幾個典型,殺殺他們的氣焰!”
“是!”
徐虎領了命,立刻行動起來。搜集信息,勘察現場,找人畫出樣貌,詢問排查。一通忙活下來,好歹是抓住了幾個。
他領著弟兄,押著嫌疑人回警局,正好碰見出來買菜的吳歌。因著樓藏月的緣故,他對吳歌也很是客氣,所以就寒暄了兩句。
他也沒想到,說話的功夫三個人從十字路口衝出來,撞散了他的隊伍。嫌疑人趁機要跑,他趕緊領著手下去追,吳歌則愣在了原地,因為剛才過去的三人,領頭的她認識,是張啟山!
菜市場的胡同巷子簡直多如牛毛,徐虎他們掏了槍,槍聲一響老百姓就更亂了。
吳歌視線越過人群,緊緊跟著張啟山的背影。她看得分明,他後麵的兩人在追殺他,其中一人藏在廣袖下的爪鉤閃著寒光,這要是勾上,非死即傷。
啟山狀態很不好,像逃亡了很久,她得救他。
吳歌的視線迅速劃過空間,判斷形勢,抽出腰間的槍,於喧囂處瞄準,瞬間開槍。子彈穿過其中一人的膝蓋,帶出一蓬血霧。那人悶哼一聲,同伴馬上反應過來,架起他,拐進巷子逃走了。
兩人配合默契,看身手,受過嚴格訓練。
緊繃的弦一斷,張啟山終於堅持不住,身子軟倒下來,被吳歌接住,背起來往家跑去。
“追殺你的是什麼人?”
背上的張啟山苦笑了一聲:“張家人。”
“什麼?”
吳歌腳下一趔趄,但她隨即穩住身形,定了定神。
“怎麼回事?”
背上的少年靜默了很久,直到吳歌感受到了頸間的濕意。
“姑姑……張家已經不是從前的張家了。”
“你快回家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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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族地。
張遇道孤零零的站在院中,張家的幾個話事人正在討論這次泗州古城內鬥的事,當談到他這個唯一幸存者的去留時,他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甚至抬頭望了望天。
積雲厚重,要下雨了。
他的眼就跟此時的天空一樣,灰蒙蒙的。
養父死了,被他誤殺。
巨大的愧疚快把他壓垮了。
當年辭彆吳歌後,他跟著張啟山和張日山重新回到張家族地。那時他天真的以為,他又要做回聖嬰了。雖然幼時近乎被“囚禁”的經曆稱不上美好,訓練也很苦,但他想不出還可以做什麼,隻能被推著往前走。
他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坐上那個位置,他太小了,弱小到沒有提問質疑的權利。
後來被家族放逐,更是從神壇跌落地獄。是養父收養了他,讓他免於饑寒交迫,有了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