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餘慶澤便衝著二樓大聲嗬斥:“住嘴!妖言惑眾之輩,也敢在這裡大放厥詞!”
現場聽故事的人們臉上都露出了幾分不喜的神色。
樓上的雲卓停了下來,回頭看到神色緊張的杜文節,示意其不用緊張。
而後,在杜文節擔憂的神色中,雲卓大聲道:“敢問這位夫子,我如何妖言惑眾了?”
餘慶澤冷笑連連:“你還敢說自己沒有?誰家正經人會給人講如此粗俗不堪的故事?你這不是妖言惑眾又是什麼?”
雲卓嗬嗬的笑:“粗俗不堪?古人雲,食色,性也。難道老夫子覺得不對?還是說老夫子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沒有父母呢?”
現場頓時爆出哄堂大笑。
餘慶澤被羞紅了臉,瞪眼看眾人。
再怎麼說,也是在讀書人中小有名氣的存在,必要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因此大多數人都忙收了聲,隻是偶爾有一兩個忍不住的還在偷笑。
餘慶澤被氣的咬牙,抬頭往上罵:“大膽狂徒!你敢說出自己的名號麼?”
“江湖說書人。”
“好,好一個江湖說書人,老夫若是不去衙門告你的話,老夫就不姓餘。”
雲卓聞言,就用很好奇的語氣詢問:“告我?告我什麼?”
“當然告你當街發表粗鄙之言,這是京城,是天子腳下。你如此行為,是在天子的臉上抹黑!”
雲卓哈哈大笑:“你說我發表粗鄙之言,請問,何為粗鄙之言?我還是那句話,若你覺得我說的故事粗鄙,那閣下又是怎麼來的呢?還是說,老先生覺得自己出身汙穢,打算不認父母了?”
“你!…”
“我以故事警示世人,又何來粗鄙?你心裡肮臟,自然看不見世間乾淨。我內心皎潔,見萬物如明月。”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你說我一派胡言?好,我請問你,我胡說什麼了?”
“你哪來警示,你剛才明明是在說…”
“剛才我講的故事名為畫皮。說過的是畫皮鬼偽裝成美貌女子害人之事,告誡諸位不要被表麵上的美好所蒙騙。而你,隻是聽了片段就跑來對我惡語相向。如此行為,與故事中傷生害命的畫皮鬼有何異?”
餘慶澤漲紅了臉不知道如何反駁。
孫掌櫃的悄悄湊向前道:“他上午還講了嬰寧的故事,那故事分明是讓人哄騙無知少女。”
餘慶澤眼前一亮,直接拿此為突破口。
不想雲卓更為坦蕩:“嬰寧懲罰心懷惡意的鄰居,對養育自己的鬼母不忘恩情。何來無知?”
“那,那朱爾旦呢!”
“朱爾旦重情重義,不忘本心。”
“聶小倩和寧采臣呢!你還是在教唆人學壞。”
“寧采臣不忘妻子,坐懷不亂?聶小倩知恩圖報,巾幗君子。何來教人學壞?倒是某些人,老有少心。手裡幾兩銀錢就開始聲色犬馬,這樣的人,也配來質疑我的故事?”
餘慶澤被雲卓說中了心事,當即鬨了個臉紅。
他在翠青樓這些日子做了什麼根本不是什麼秘密,白天教人禮義廉恥忠君愛國,晚上就給姑娘單獨輔導。
隨便一打聽,就能知道。
雲卓拿這些說事,就是餘慶澤臉皮再厚,也覺得無地自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