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爭奪儲君的皇子,若承認了,將會從此再帝王心中失去寵信,再也無法觸及神器了。
可接了,丟的不單單是自己的臉,還有大商,以及今日壽星,老皇帝趙玄陽的臉。
最可恨的是灼華最後那句話,這明白了挑撥大商與其他藩屬國的關係。
你看,人家連一首詩都舍不得讓你們欣賞,就這小氣吧啦的勁,你們還做他們小弟有什麼意思?
前後出路都已經被堵死的趙璟徹徹底底的失了神,麵對灼華四處都是陷阱的攻勢,他發現,自己甚至連腳下一點可暫時棲身的地方都沒有了。
窘迫,浮現在了趙璟的臉上。
“璟兒所言不錯,作詩,本來講究的便是一個狀態。”
皇帝開口了,他親自為趙璟解圍。
隻是,今晚上好容易心情好轉一些的他,此時不滿的情緒,幾乎全都印在了臉上。
在無比失落的瞧了一眼趙璟後,皇帝繼續往下說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豈有強迫之理?”
說這句話的時候,皇帝內心都快吐血了。
自己豁出老臉為趙璟擦屁股,丟人,太丟人了。
可惡的老二,都是因為你害的朕露這麼大臉。你等宴會結束了,看朕弄不弄你就完了。
皇帝悲憤的想著。
趙璟又羞又怕,因為他知道,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已經產生了無可估量的動搖。
該死啊,都是才學館那個掌櫃的,好好的賣什麼春江花月夜給自己啊。
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望著老皇帝強行挽尊的行為,灼華哈哈大笑,這會兒的他,不再彬彬有禮。
轉而狂態儘顯。
他肆意的掃視著滿堂君臣:“人皆說大商人傑地靈,聖人夫子多如牛毛。今我來看,也不過如此。既然齊王殿下無法為自己的春江花月夜收尾,那麼,就休怪灼華冒犯了。”
說完,他清了清嗓子,咳嗽著打算將自己接的下文念出。
然而,就在他剛張口之際。
皇親坐席之中,猛地走出一人搶走了他的風頭。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兩句詩一念出,灼華的嗓子就好像是被人突然掐住無法發聲一般,瞪著牛眼,喉嚨裡發出嗬斥嗬斥的聲音望向念詩的人。
龍椅上,老臉都已經丟乾淨的皇帝禁不住眼前一亮,忙向聲音的來源處看去。
然而,當看到走出來的是雲卓的時候,當場愣住。
剛才那兩句怎麼能是他做的。
對於雲卓不學無術吃喝嫖賭的耳聞,皇帝可太知道了。
本以為是跳出來了個救世主,沒曾想,出來的卻是一個小流氓。
唉,這下完了。
趙青瑤瘋狂的拽雲卓的袖子,急的聲音都變了:“你沒事發什麼瘋,快給我回來。這裡不是風月樓,容不得你在這賣弄。惹惱了父皇,先砍了你的狗頭!”
雲卓根本就不搭理趙青瑤,一閃身,就將袖子從趙青瑤手中拽開,而後拎著酒壺,一邊往嘴裡灌酒一邊大步的向前走,繼續高聲念道。
“昨夜閒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儘,江潭落月複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最後一句念完,雲卓正好停在灼華麵前。
二人四目相對,誰也沒有說話。
“好!!!”